龙翌的灵息已无法再赋予纯钧剑锋,足下踏在炭土之上,每一次腾挪都是烈火焚身的折磨,转瞬间已被挂月钩在胸前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胸前的鲜血涌出来,嘀嘀嗒嗒落在地面上,被炭土烤干,“哧哧”冒出了血红色的水雾来。
“小太子,你也就这点本事,还妄称什么祖龙传人。”
挂月钩勾住了龙翌手中纯钧剑,一寸寸拖了过去。
龙翌紧握纯钧不放,随着纯钧去势,亦被江棣步步拖了过去。
龙翌双足狠狠踏在红芒炭土之上,鲜血隐隐渗了出来,却丝毫不退,干脆赤手直接握住了纯钧剑锋,大喝了一声,“纯钧,回来!”
鲜血融入了剑身,纯钧在龙翌一唤之下,嗡鸣阵阵,剑上铭文亮起,再未熄灭。
江棣一声狞笑,猛的将挂月钩一甩,纯钧剑连带着龙翌身子,向顶层红芒暗闪的炭土层飞撞而去。
眼看着已要撞向灼热的炭土,龙翌又大喝了一声,“纯钧!”
纯钧忽然周身华光大盛,在即将要撞上炭土之时,突然斜斜转过剑身,带着龙翌,躲了过去,接着剑锋忽然出现,红芒隐隐,长啸一声,以雷霆之势冲向了江棣。
江棣手中挂月钩被纯钧砍断,纯钧再进,砍断了江棣左手,狠狠刺入了江棣肋下。
江棣难以置信的捂着手臂跌坐在地,龙翌收剑,在它剑身上抚了抚,“你与他一模一样,非得我拼尽心力,才能得你一顾。“
身后异响传来,炭土纷纷坠落头顶,江棣已变作了一只六足四翼的怪兽,接着像个口袋一样的身躯不断膨胀,顶破了头顶炭土层。
怪兽向龙翌张开了巨口,口中白茫茫一片混沌,一阵腥风盘卷着袭来,就快要把龙翌吸了进去。
纯钧空落落不知该击向何方,龙翌只能被腥风裹挟着步步走向怪兽巨口。
江棣桀桀怪笑,“我是帝江,是神,你一条小龙,能奈我何!”
龙翌突然想起那石台上的雕绘,正是上古神兽帝江。
帝江,身如囊袋,六足四翼,浑敦没有面目,口中即是混沌,上古神祇将恶念归于混沌,飞升正道,独留帝江于地下。
龙翌已被帝江吸到巨口边缘,眼看就要堕入恶念混沌之中,一条银链突然从背后匹练般飞了过来,卷住了龙翌腰身,将他向侧后方狠狠拽了回去。
叶梦渊身子抵在一根柱子上,周身淬了火,眸中更是镀上了一层火金色泽,正手握流星,将龙翌向后拖去。
流星拖拽之下,龙翌身子腾空而起,划过了一道弧线,向叶梦渊砸了过去,
叶梦渊接了他,将他抱在了怀中,低声唤道,“夫君。”
龙翌心中一颤,见叶梦渊星眸璀璨,眼中全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正深深的看着自己。
龙翌险些要迷醉在他星眸之中,然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帝江慢慢走来,低沉的声音道,“梦渊,你与我已有婚仪,该唤我夫君才是。”
龙翌从叶梦渊怀中一跃而起,手中纯钧直指帝□□说八道什么,你只是一片含着恶念的混沌而已!”
“梦渊,那召唤之阵已助我恢复真身,唯缺你助我恢复神力,来,到我身边来,待我复神,我便与你神婚,亦抬升你的神格。”
叶梦渊手中莫离亦现,与龙翌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向帝江冲了过去。
帝江大笑一声,张开巨口,腥风再次袭来。
流星化身无限长,刺球自鼎炉正中口中探出,在巨大的青铜炉身上绕了三圈,紧紧缠住,叶梦渊又使流星这端将龙翌和自己紧紧的缠在了一起。
飓风狂卷,两人挂在空中飘飘荡荡,地宫中的柱子和石台,统统都被帝江吸了进去,炭土更如黑雨纷纷,入了帝江口中。
转眼鼎炉之中已经空空如也,帝江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二人吸入口中。
帝江干脆挥动翼翅,飞上空中,向着二人张开大口,直扑了过来,打算将他们干脆吞入肚去。
两人挂在日光之下,手中纯钧和莫离耀着日光,流光溢彩,铮然作响,接着激射而出,刀剑御风,直击帝江囊袋般的身子。
刀剑透体而过。
帝江一声沉闷的嘶吼,一蓬鲜血自身上喷洒出来,溅的鼎炉壁上一片猩红。
鼎炉发出一声悲鸣,接着轰然一声巨响,炸成了无数碎片。
鼎炉已毁,流星无所凭依,强烈的气浪将二人掀飞了出去,叶梦渊抱了龙翌,在空中化作一道金红光芒,落在了地上。
鼎炉化作了一片废墟,青铜碎片落了满地,帝江巨大的身躯已不见踪影,不知去向。
唯有纯钧和莫离,身上带着星星点点的邪神之血,穿破迷雾,回到了二人手中。
莫离刀把微颤,刃身金光闪闪,一副邀功求宠之态,叶梦渊无奈抚额,只得在它刀背上轻轻抚了抚,然后白了一眼龙翌道,“这把刀类你,极会撒娇求宠,即便对着小小孩童,也要哄着唤夫君。”
莫离似是有些羞愧了,嘤咛一声,化作一抹金光,“咻”的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