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都员外和窦琏遁逃后,围观的众人也陆续散去。
忠尧瘪瘪嘴,问道:“他爹真叫离刚?”
“看他说的那么言之凿凿,十有八九就是了。”子翃双手抱胸,忽然浑身一颤,俏皮地说道,“哎呀,好怕!我还以为是泥缸呢!”
众人噗嗤一笑。
忠尧却若有所思,笑了笑,道:“离刚,离缸?离缸有什么好怕的?离开了水缸的鱼儿都没法活了,它得夹起尾巴做人!哦不,是做鱼!”
谢淑芸闻言,莞尔一笑,遂上前向忠尧、子翃等人深深道了一个万福:“淑芸多谢诸位仗义出手相救,不知诸位下榻何处,改日必定登门拜谢!”
黎诗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我今日相遇也是有缘,谢姑娘不必客气。吾等正欲往来龙巷聚缘客栈。”
“哦,那各位沿着这条街走到底,左拐,步行过两个街口,再右转,再行大约五十步便能看见聚缘客栈的招牌了。”谢淑芸闻罢,抬手指了指路,说道,“我今日私自外出,先前已有耽搁,不敢再多作停留,否则定亲自将诸位送至客栈门口,还望见谅。”
“承蒙谢姑娘指路,多谢!”忠尧从旁拱了拱手,说道,“既然谢姑娘有事在身,我等也不便多作打扰,还请自便。”
子翃一手叉腰,一手轻轻挥了挥:“姑娘有事,就快快去吧!”
“淑芸告辞。”
谢淑芸说罢,用感激的目光望了黎诗和崔玲柔一眼,微微颔首,又行了个礼,方才转身离去。
望着谢淑芸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于人潮之中,黎诗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走吧!”
众人颔首,又继续前行。
大约过了半柱香功夫,子翃隐隐感觉身后有人跟踪,但一回头,却又发现一切如常。
“我们好像一进城就被盯上了。”子翃边走边压低了嗓门说道。
崔玲柔有些紧张,望了黎诗一眼,黎诗只是淡淡一笑,处之泰然,将手轻轻握住崔玲柔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镇定与安慰。
忠尧似乎并不意外,俏皮地说道:“带着这么两位姿容绝色的佳丽,在渝州城中晃来晃去,恰不巧,方才还动了手,引来无数人围观,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花神宫想不知道吾等行踪,恐怕都难吧?呵呵。”
“你的意思,跟踪之人是花神宫派来的高手?”子翃皱着眉头说道。
“完全有这个可能啊!不过,渝州多方势力盘根错节,是花神宫的人很正常,不是花神宫的人也不意外。”忠尧淡淡笑道。
黎诗和崔玲柔莞尔一笑。
忠尧沉吟片刻,又条分缕析地说道:“看这等追踪之术,恐非泛泛之辈,想引至一僻静处解决亦非易事,一是吾等初来乍到,对地形不熟;二是跟踪之人显然修为不低,敌暗我明,尚不宜贸然行事。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用急着去聚缘客栈,先在街上逛逛再说,跟后面的尾巴比比耐性,伺机瞧瞧有无马脚露出。看到有合适的,另外找家客栈先住下也未尝不可。”
说罢,他冲黎诗使了个眼色。黎诗会意,于是拉着崔玲柔说道:“走,我们再去逛逛!”说着,两人快步走到了前面,而忠尧和子翃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边走边看。
不久,远远望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青衣猎户手中提着两只大雁,正在卖力地大声吆喝:“卖雁啦!卖雁啦!正宗的鸿雁啊!走过路过,莫要错过,都来看看啊!”
吆喝声虽大,但应者寥寥。
忠尧循声疾步走上前去,子翃在身后快步跟随,不解地问道:“连这也要看?”
“看!为何不看?”忠尧反问道,嘻嘻一笑。
恰在此时,黎诗瞥见左前方有一家十文店,门口排了好多人,一个年轻的伙计正站在门口大声吆喝:“店内诸多物品只要十文、一律十文!只要运气神,十文换十银!十银换十金!陶朱巨富,未来不是梦!”
陆陆续续有一两个人提着抱着一堆包装考究、做工精美的物件从店内走出来,个个眉开眼笑,心满意足,笑得嘴都合不拢。
而排队的人们无不投去艳羡的目光,人人都期望那是下一个自己。
黎诗和崔玲柔感到甚是新奇,便转身对忠尧和子翃说道:“你们去看大雁,我们去那家十文店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