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公子,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光凭自身气力,恐怕是无法办到的吧?”崔玲柔也问道。
子翃见状,也适时说道:“师弟,听她们这么一说,我也很好奇耶!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快道来,快快道来。”
“其实也一点都不神秘,”忠尧淡然笑道,“因为,我用的是——念力。”
黎诗、子翃、崔玲柔三人齐声惊呼:“念力?!”
“对,念力。召唤武魂需要使用的念力。”忠尧平静地答道,“若是直接以念力御物,是很容易被察觉的,因为必须使出符箓贴上去才行,那不就一眼被人看穿了?可我将念力注入竹筷中,便不容易被发现了。”
黎诗皱了皱眉头,说道:“念力不是通常只能用于符箓、召唤、封印、法阵吗?能将念力注入没有生命力的竹筷,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呢。即便是以念力御物,也非寻常符师或术士可以轻易做到的吧?”
忠尧微微颔首,道:“嗯,他们自以为万无一失,所以才会有所松懈,否则我也不会反复与那店伙计确认了。况且,那十文店的门楣处、店内多处都贴着符箓呢,想来但凡有符箓或符文在店内出现,马上就会被发现,甚至会被缚魔绳或捆仙索之类的东西绑个结结实实也说不定。”
“哦——,原来如此。”黎诗和子翃恍然大悟。
四人边说边走,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光景,行至洪崖客栈,入店住下。
店家见有四人,特意安排了后面一间清净的小院,院中有一棵百年海石榴,花开争艳。海石榴,又名山茶,蜀汉时期便被列为“七品三命”,进行人工培植,早期的野生原始山茶,花开时虽多,但为单瓣红色,人工培育后的品种就不同了。
眼前的这株山茶红艳似火,娇翠欲滴,可谓春早送娇羞,姹紫依风袅,富贵无妖姿,秀靥绿中俏。
入了小院,忠尧和黎诗将两只大雁葬于山茶树下,又寻来几块石头,垒为雁丘。大雁不是无情物,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春泥更护花。
俄而,事既毕,四人见面商议,一致同意晚上尝尝鲜,去吃个火锅,而地点就选在附近那家“菜香坊”。
“十文店”那边,还未等店铺打烊,周掌柜就派出庄护卫急急忙忙去向门内长老禀报今日店中发生的一切。原来,这家“十文店”竟然是天刹门下的隐秘产业。
暮日西坠,忠尧四人出了洪崖客栈,向左步行百余步,便瞧见了“菜香坊”的招牌。
这家“菜香坊”装饰略显简朴,木桌竹椅,店内使用的许多物什皆为竹制,如竹筷、竹篮、竹杯……处处以竹为景,有居家竹庐之风。
四人还未走进“菜香坊”,便闻到一股辣香味浓的火锅味香飘四溢。
“哇,好香啊……”子翃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禁馋涎欲滴,直咽口水。
入店后,忠尧等人选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落了座,便有茶博士及时端来茶水、甜瓜籽和西瓜籽,并介绍本店特色与锅底,甚是热情。
忠尧漫不经心地瞟了窗外一眼,那里,一个人影迅速从窗口隐了去。
菜香坊的窗户是支摘窗,上部可以支起,下部可以摘下的那种,为了通风,一排窗户的上部都是向外支起的。
忠尧会心一笑,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环顾左右,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二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语罢,顿了顿,转头又对子翃等三人说道:“点菜之事便交与诸位了。”
“放心吧,对于吃,我们可都是行家里手!而是,我们是传说中的认真的吃货!”子翃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此时,整个店内已满满当当坐了十来桌,每张桌上都有一只热气腾腾的“瓜瓣兽耳铸铜火锅”,锅下置有一风炉,众食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或高谈阔论,或喜笑颜开。
忠尧缓步在店中溜达,漫不经心地左看看、右瞅瞅,又闻了闻这火锅的香味,沉吟片刻,似乎很享受。行至墙边,一抬眼,偶然发现对面墙上题着几行小字,一时兴起便径直走了过去。
待走近一看,只见那墙上以簪花小楷歪歪扭扭写这:雁峰某女刘氏与夫君杨师离散,流落至此,期盼能早日与夫君团圆。落款为“雁峰刘氏”。
旁边另有数行小字述说“太原意娘”的故事。适逢国家丧乱之时,民生多艰,百姓流离失所,此等生离死别的悲剧多不胜数,诸如阴阳错乱、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也不鲜见,只是细细读来,分外令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