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太擅长装睡,杨秋亭像看好戏一样盯着他的脸看,一边看一边嘀咕着什么“真漂亮”、“睡着了更美”、“太可爱了”,听得他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命令杨秋亭不许乱说话。
在听到杨秋亭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到“再装睡就把他亲醒吧”的时候,东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脸红红地用眼神谴责他。
“东方,你这究竟是想不想让我亲你呢。”杨秋亭笑着低头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我从没见过比你更会诱惑我的人。”
东方冷哼道:“胡说八道。”
但他眼角有些发红,面颊也红润含羞,一双漂亮的眼睛软软的看过来,红嫩的唇微微张着,不像是斥责,更像是娇嗔。
倘若是别人这样看他,那杨秋亭只会觉得肉麻,但东方这样盯着他看,好像在等他做什么,让他心里软得跟一团棉花糖一般。
杨秋亭被他看得心内乱颤,忍不住又在他脸上亲了又亲:“你太好看了,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东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转移话题道:“我,我想喝水。”
他知道放任杨秋亭欺负自己是不对的,但是现在再拒绝,总觉得心里实在没有底气。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那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时就不会放任杨秋亭戳他的脸。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那在船篷里就不会毫不迟疑地饮下杨秋亭喝过的半杯酒。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那在姑苏听到杨秋亭忘记昨晚的表白,就不会那么生气。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那刚刚就不会容忍杨秋亭一再亲他,照着他啃那么多次。
就算心里依然不确定杨秋亭究竟喜欢的是他的脸还是什么,他也愿意给他亲。
唉。
见他面上带了些淡淡的忧伤,反而显得更加俊秀绝美,杨秋亭忍不住念叨起前世看过的一首极写男子俊秀的诗:“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东方虽对文字不算精通,但也听得懂他在说什么,闻言刚刚减下些热度的脸又滚烫了起来。
幸好杨秋亭没揪着他脸红不放,而是去倒了杯蜂蜜水,自己试了试温度满意地点点头,将杯子凑到他唇边,让他一点一点喝下去。
蜂蜜水浓得很,不光是甜,几乎是很甜很甜了,东方在心里想,杨秋亭自己贪甜,就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喜欢甜蜜蜜的,真是傻到家了。
喝完了水,上午的阳光正好,杨秋亭建议道:“我们一起来睡午觉吧。”
醒来还不到两个时辰的东方:“……”
东方的嘴角抽了抽,道:“你困了?”
杨秋亭摇摇头:“没有,但我虽然不困,却很想抱着你,只有躺在床上抱着你才比较顺理成章,所以就想让你睡午觉了。”
东方伸手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方要说他几句,面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杨秋亭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表情神色,问道,“你体内的真气又乱了?还是伤口痛了?想不想去茅厕?”
东方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嘴唇嗫嚅了许久,小声道:“想。我自己去。”
杨秋亭当然不放心他一个人:“不行,我看着你。”见东方的面容更加冰冷,他补充道,“等你的伤口痊愈功力恢复,再收拾我也不晚,但现在你必须乖乖听我的。”
在东方愤怒的目光下,他小心地把人抱起来,进入浴室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里的角落中放置着一个檀木马桶,虽然看上去很普通,但这是杨秋亭订购的超级舒适马桶,与现代的家具抽水马桶有些相似。
杨秋亭抱着他来到马桶前面,先把东方竖着放到地上,搂住他的腰,让他依靠在自己身上,道:“东方,我知道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咱们速战速决,别耽误时间啦。纸巾在旁边,你伸手就能拿到。”说罢还趁机在他耳边亲了一下。
东方一边想把他踹出去,一边又觉得他的话竟然有些道理,犹豫了片刻,道:“你不许看。”
“好,我看往别的方向,不看你,你自己来,但你要小心一点,如果让我感觉到你疼了或者怎的,出于关心我可要看你了。”杨秋亭一边叮嘱他一边威胁他,
东方也知道,昨天他给自己换过药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见过,但还是觉得生气又羞耻。此时他在心里不断劝自己忍一忍,反正无论怎么说现在杨秋亭都不会放过他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只好等养好伤再打死他,给自己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后,横下心来解下裤子。
杨秋亭听着他解衣服的声音,觉得差不多了,头依然转向旁边,道:“我把你抱上去。”
东方想说不必,但杨秋亭已经把他抱到马桶上,让他坐好。
他下丨身的伤现在已经好了许久,比开始时好多了,有些事情自己完全可以做的。但被杨秋亭抱上去,东方心里竟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在最初的那最难熬的几天就有他在旁边陪着,那该多好。
这个檀木马桶的质量很好,用着几乎没什么声音,虽然以他们二人的耳力其实能听见,但至少尴尬程度没那么深。
“看到纸巾了吗?用过后扔进旁边那个黑色的桶里。纸巾的再旁边是湿巾。”
东方恨不得点他的哑穴,让他别絮絮叨叨地指挥自己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