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并没有跟着那个粉衣侍女前去,只是命令她自己回去,他们随后会去诗诗的院落。
挥退了粉衣侍女,东方的眼神有些复杂,看着杨秋亭不说话。
还是杨秋亭先开口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开口,而是捏着他的脸,一边轻轻捏一边开口:“我的东方能不能告诉我,这段时日里,你的诗诗夫人是不是经常身体不适,你又是不是偷偷藏了一手好医术去整日为她医治?”
他当然知道东方不会去碰那些小妾的,但是他才来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有侍女来报某位夫人不舒服需要他去看看,那平日呢?
听到杨秋亭半含酸的兴师问罪,就算被他生气的捏着脸,东方也忍不住笑了:“没有,她平时虽然事儿多,但我几乎不理会,我从不在她们的院子里歇息,只回自己的后院。”
听他这么说,杨秋亭心里好受了一些,又捏了捏他另半边脸,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哪位怜香惜玉了,我可要生你的气的。”
东方忍着笑安抚他:“那为了你不生气,我是绝对不会怜惜她们的。”
杨秋亭哼了一声,放开他的脸,恢复正常的表情道:“那咱们走吧,去看看这位身体不适的可怜姑娘。”
东方哦了一声,伸手抓住他的手,带着他走出书房。
刚出房门,杨秋亭就想松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握着不放。
东方淡淡一笑,解释道:“在外人面前要收敛一些,但我院子里的人是安全可信的,不需要担心。”他话音刚落,仿佛是在附和副教主的话,门口一直守卫着的紫衫侍卫点了点头。
杨秋亭得知如此,立马顺杆爬,抓住他就往怀里抱。
东方:“……”
行吧。
被东方指挥着来到那位诗诗的小院子,杨秋亭才把怀里抱着的公主,不,东方放下来,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腰带,道:“很好看,跟以往一样。”
看着他的动作,东方低头笑了一下,握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诗诗的院子虽小,但里面摆设布置十分精细,一看就是花过心思的,杨秋亭看到这房间颇有生活意趣,在心里表扬了诗诗一句。
来到诗诗的房门口,一个容貌秀雅的粉衣侍女对他二人行了礼:“见过副教主,见过杨公子。”却不是刚刚那个去书房找东方的粉衣侍女。
东方道:“司秋,今日如何?”
被唤作司秋的粉衣侍女恭恭敬敬答道:“诗诗夫人今日心情不好,不思饮食,此刻闻知副教主将至,在房内等候。”她没有说诗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东方嗯了一声,抬脚便要进去。
杨秋亭在一旁听得分明,这个司秋是东方的心腹,恐怕这个小院子的大小事务都记在她心里。
司秋像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道:“副教主,诗诗夫人只是使了些小性子,并没有其他心思。”
东方没理她,拉着杨秋亭便走了进去。
房内看上去空无一人,只一架屏风立在一旁。
东方也不看屏风,拉着杨秋亭在八角桌边坐下。
杨秋亭耐着性子等了片刻,方听到有些声音传出。
屏风后,一缕婉转柔和的琴音飘然而出,变化并不繁杂,反而流畅温柔令人心旷神怡,只觉皓月当空雪落千里,中有安然淡泊之气,却无萧瑟寂寥之意。
“诗诗姑娘的琴声好雅。”杨秋亭知道她叫杨诗诗,只是称杨夫人总觉得怪怪的,幸好东方院里的人都叫她诗诗夫人。
东方的目光中含有莫名的意味,扫过之后让他顿感不自在。
一曲过后,屏风后一道玲珑有致的身影站起来,轻移莲步绕过屏风,来到他们面前。
夜已深了,但房内蜡烛长明,照得清每一寸角落和每一寸肌肤。
诗诗生得肌肤细腻光彩照人,一双漆黑的眸子灵动无比。
杨秋亭心内一颤。
但任谁在此刻都会心内暗惊。
她的眼型非常英气,不像普通女子一般的或纯或艳或俏,而是眼眸深邃,透着淡淡的温和,有种爽朗豁达的气魄,又并不显得违和,只觉得是个特别的美人。她不笑之时气态悠然,微微一笑时有种温润俊雅的潇洒之感。
这女子天生一副女生男相,但由于模样俊俏,看上去并不让人心生奇怪或反感。
而当看清杨秋亭的长相面容,尤其是那双眼睛之后,杨诗诗竟震在了原地,原本因矜持而只打算见礼的动作生生止住,上前来道了个深深的万福。
她终于明白副教主为何一眼便看到她,不惜费力气为她杀了那么多人,但收留她后又从来冷面相对、从不碰她了。
东方没在意她几近失态的神态动作,只是盯着杨秋亭看,挥手便让她退下去。
杨诗诗踌躇了片刻,又看了一眼那屏风,还是细细叹了口气,步态几乎蹒跚地退出掩好房门。
杨秋亭听着人走得远了,才犹豫着开口道:“东方,有如此美妾,真是人间绝色。”
东方听他装模作样的这么说,冷哼一声:“那我把她送给你?”
“我不喜欢,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