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玥从一场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的睡眠中醒来,坐在床上,蒙了半天。
发蒙之处在于,纵然昨晚睡得晚了些,但也不至于瞌睡到一觉起来,已是第二日夕阳偏西吧。
她茫然的看了眼床帐装饰,哑声喊了声“若若。”
若若跑进来的一如既往风风火火,她揭起床帐瞧着被撞得七荤八素,珠串儿乱飞的帘子,心里估摸,再过个把月,这帘子又该寿终正寝了。
若若默默地服侍她漱口,默默地端来茶水,默默地伺候更衣,手法娴熟无丝毫差错之处。但面上表情亦无丝毫往日的欢快,阴郁的都要滴出绿水儿来。
夙千玥怀疑她从昨日的出神中还未抽离,只不过昨日想着的是喜事,遵循但凡世事有阴必有阳、有喜必有忧的道理,今日那件事极有可能已走完喜的一程来到忧的阶段了。但因有一桩事要问一问她,诚然不晓得到时候她能否接回去,也只得先打断打断。
“昨日哥哥说宫里传旨,叫我入宫,谁成想一睡便误了时辰,不知此事如何处理了?”她不急并非因不重旨意,实则相信夙千琪能耐,惹得再麻烦的事也不是没有过,他一样处理的相当没有后患。
“郡主高烧,传入宫中,陛下宣御医前来,说郡主胳膊伤口有毒,毒性难解。”若若哭丧着脸:“世子心焦,找来大半个京城的大夫,都推说无能。最后还是定北王府萧世子带来一位姓叶的神医,与宫中御医齐心协力,直到晌午解了您身上的毒。”
夙千玥脸色白了一白,垂死挣扎:“我哥知道我受伤了?”
若若泪眼朦胧:“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中没中毒原本是没有争议的,可闹出这么一场,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中过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