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千万丈深的灵池渊海里,玄清屡忆往昔,浮现于脑海最多的,并非兢兢业业审文书上朝会的平静无波,亦非披盔甲戴战袍浴血奋战的腥风血雨,而是那抹把绚如西天火烧云的红衣穿出飒飒冷意的身影。
她很傻是事实,好掌控却是他异想天开。
待她学完一册册书卷,懂得常识,悟出些非常识,便尤为的难哄骗。玄清有些了解问天一族除了自理所需,为何不如常人一般教养她了。
但此时,也不过冷笑一声,并不值得上心。毕竟在三年前第一次教会她使筷子,带她至人间看了趟花灯,再与她寻来些话本时,已然得了她“好人”的封号。
如此情劫,都在掌控之中,玄清很满意。即便她仍旧时常提起偶尔偷偷来瞧她一眼的君哥哥,他也能在不痛快过后,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由头:情劫,之所以成劫,总该有那么一个硌脚的石子,不是什么大事。
玄清泡在薄雾缭绕的碧色泉水里,眼皮微抬,瞧见明月东升,清寒的银辉罩下来,花瓣闲闲撒撒,傍晚时分,问天无月捧着本册子倚在书房后垂丝海棠树下娴静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
那般冷硬的女子,不知何时竟有了女儿家娇态,他的心微微的颤了一颤。这感觉以前从未曾有过,想着这几日许是心火过旺,便寻着这冷泉静一静。
垂丝海棠教他不能如愿。
玄清想,纵然他是心胸开阔的天君,连自己的天妃心里装着旁的男人都能忍下,但近来益发觉得,即便这是一场情劫,他也亏得狠了。
这一桩事要怎么开解,又使得他郑重的思考了一番。良久无果,他起身欲去瞧一瞧令他如此烦心的罪魁祸首在作何。
呼啦一声水响,微侧眸,瞧见姜无媚。慢条斯理理好中衣,抬脚预上岸,一具温热的女体攀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