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没完全褪尽,无极宫门外便传来对话声,听见玄清的随侍仙官与对方争吵,疾言厉色,显然妄图以无极宫的地位压制对方阴阳怪气的嚣张气焰。
问天无月侧耳听了听,瞧着窗外开到荼蘼的垂丝海棠出了会儿神,想起昨晚玄清离开时眼神中无意流漏出的黯然,心里竟有些难过。
难过?她本不该如此。
义母说,希望她永远不要有感情,这样才不会如她拖累义父般拖累君哥哥。君哥哥若要女人,到处都是,可她最好只做他手中的利器,和保护他的盔甲,这是她存在的价值和使命。否则便与那些被炼制失败的残次品一般无二。
义父说,她定会因自己的无知而给旁人带来灾难,本不该存在。因无知被利用,不是能被原谅的理由。
这些话,初听时她不懂,也没有谁可问。直到君哥哥挡在她面前,寸步不离的守着,保全她的那一晚。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什么东西汨汨淌出。
事后,她问义父义母说的话何意,他说,你只需记得,要永生永世陪着我,我们一起保护魔都三十六部。
“你的确是把双刃剑,”他说:“但只要握在我手里,我绝不会用来乱三界秩序,让你给三界带来灾难。我会遵父亲遗愿,紧守魔族本分,你好好助我震内慑外便可!”
“陪着君哥哥,保护魔都三十六部。”问天无月想,两件事都不难,她一定会做的很好。
可是,到底从什么时候,走的路便岔了呢?
问天无月望着理好的行囊怔怔的想了会儿,又把它拆开,将小婢女收拾在里面的物品一件件拿出。只余几套换洗的衣衫,以及一支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