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阳春三月(一)
春江水暖,阳光微醺,柔柔微风懒洋洋地在空气里沉浮,凉亭柱子脚边的的细草野花时不时晃一晃脑袋,倒也各有各的惬意。
这凉亭是两个月前才新修的,它脚下的桥只比它早生了十余日。桥头在圣灵境,桥尾连灵域,构成了两地最近的距离。
桥的下面引来一汪碧湖,湖畔的萋萋芳草堆里隐隐露出一条木舟轮廓,勾勒出一副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意境,倒真令这座桥与亭脱了囚在府后花园观赏性大于实用性的微妙,周围的景似也因此得了血液、有了心跳,从那万年不变的呆滞与缥缈中鲜活了起来。
而这一切,盖因圣灵境和灵域的这位女主人——夙千凡。
修一条路,架一座桥,建一座亭子,引一池湖水,又或者植一方绿地、刻一条舟,玄清甚至不曾提及只字片语,她出门时便已在脚下,在眼前,在头顶。
然而,玄清帝并不清闲。他身上有一种越来越显的魔力,只站在那儿,便是这撑天的柱、定海的针。稳三界、安人心,似乎人人可依,叫人无不仰视。
可以依靠、叫人仰望是有代价的,这代价便是与仰望者期待相对等的责任。虽说依着他绝不可能由人摆布的性子而言,这不是他忙的义务,但作为三界至尊,他决计不被清闲宠信。
同时他仿佛又是某种清规戒律,叫人本能退避三舍,虽可敬终失于可亲,注定躲不开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这是玄清帝再次上位后,三界上下的众口一词。
可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兴奋一如当年他禅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