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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1 / 2)

“吃了饭赶紧走。”沈书一边喝粥,一边朝李恕说。

“唔,你哥一回来,我就该着成挨嫌弃那个了是吧?你哥没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哥哥……”话音未落,李恕飞快瞟一眼纪逐鸢,纪逐鸢在往沈书碗里夹菜,顾不上他。李恕嘴角微微勾起,笑说:“哎,既然你哥回来了,咱们哪天去找个地方,快活快活。”

“啊?”沈书茫然地看着他,“快活、快活什么?”

“他是想带你去青楼开开眼。”纪逐鸢见沈书眼睛都圆了,也不禁流露出笑意,“你也不小了,是该找时候教你懂事些。”

“我还不懂事?”沈书把筷子一摔,“你出去打仗打这么久,我说什么了吗?我还不是老老实实在家,啊,你看看,我还叫人种了一片菜园子,我怎么就不懂事了?我要不懂事我舍得让你去滁阳?舍得让你去吴祯手底下……”哎不是,他都在说什么。沈书乍然回过神,悻悻然捡起筷子,闷头喝了一口粥。

李恕从未见过这种阵仗,错愕不已地把沈书看着,有如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不是那个懂事。”纪逐鸢低沉地说,话语里仿佛憋着笑。

沈书愤愤然打量他一眼,脸和脖子都红了。

“你早晨醒来,就不觉得心烦气躁?”纪逐鸢循循善诱道。

李恕一口粥喷了出来,两兄弟都朝他看来,他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们说。”

沈书挠了挠脖子,撇嘴道:“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到了繁衍的季节,人也一样,只要是个公的,不都躁动不安么?”沈书突然察觉到什么,眉头一皱,把纪逐鸢盯着,“所以你们要带我逛窑子去?”

“哎,什么逛窑子,只是去青楼,吃个酒什么的。”李恕道。

“呸,我信你……”沈书拿窝头丢李恕,李恕接去啃了起来,沈书问他哥,“我说的不对吗?”

“明天早上再跟你说,吃好了就起来,跟我一块出门。”纪逐鸢起身。

“你们都要走?”李恕哀叫一声,“我才来,你们两兄弟都走了,那我怎么办?”

纪逐鸢看他一眼。

李恕登时怂了,连忙坐起身,摆摆手假装不在意地说:“走,你们走,赶紧走。”

沈书差点笑疯,真不知道李恕到底为什么,一直怕纪逐鸢,好像被纪逐鸢看一眼就会死。平时只要私下里跟自己在一块,总是没个正形,然而到了朱文忠跟前,得作出一副沉着稳重的样子,纪逐鸢在场他又是另外一派行事,生怕纪逐鸢要不由分说地给他一顿拳头吃似的。

出门外,沈书叫来四个小厮,围在纪逐鸢跟前。

纪逐鸢莫名地看了沈书一眼。

“这才是你们正经的当家,都来拜一拜,当家的给你们发串钱。”沈书笑道。

那四个小厮被买进来的时候纪逐鸢就见过,只是当时还没起名,后来纪逐鸢忙得晨昏颠倒,四五日才能在家里呆一晚,回到家里也只管吃饭睡觉,跟沈书眼前打转。这回沈书叫小厮拜他,他才把几个人都认清,沈书又把名字一一给纪逐鸢说了,便朝纪逐鸢摊开手,笑道:“当家的,给钱来吧。”

李恕吃完饭出来,笑得打跌:“穷当兵有几个钱,别为难你哥了。”三两步走上来,李恕揣着袖子,朝小厮们一指纪逐鸢,“这位是当家的,你们管他叫大少爷。”

那几个小厮里顶数陆约生得好,人也机灵,识得几个字,也最得沈书喜爱,常带着去总兵府。这个陆约知道沈书与李恕玩得好,便开口叫了大少爷,余人都跟着叫。

“但是。”李恕话锋一转,脚步跟着也旋了个方向,“你们管这位就叫二少爷或者叫小少爷,才是给你们拿钱的人。凡是该大少爷拿的钱,管二少爷要便是。”

沈书提拳就揍。

一群小厮嘻嘻哈哈的,陆约道:“李公子莫说笑了。”

“他没有说笑。”反而纪逐鸢开了口,“要拿钱就管二少爷要,我的军饷也交二少爷管,家里要是银子不够了,吃不上饭,私下里跟我说一声。二少爷是读书人,脸皮薄,来找我说便是。”

你哪儿有军饷啊现在,你大爷!沈书简直想打人了,几个小的跟在后头起哄要钱。

沈书赶紧叫郑四给他们一人拿一串钱。

“这个月没钱了!”沈书丢下一句,爬上马车,靠在车厢里喘气。

纪逐鸢上车来,马车动了起来。

“你去军营,我去哪儿?”沈书呼吸渐渐平静下来,看着纪逐鸢问。

“师父叫你去找他。”纪逐鸢用袖子擦去沈书额头上的汗,“想是康里布达有消息了。”

“啊?”沈书蒙了一下,“哦,具体是什么师父跟你说了吗?”

“他信你,不信我。”

确实,也许是纪逐鸢起初对穆华林的敌意,又或者就是单纯的感觉,穆华林是对自己更信任一些。沈书心想,不知道康里布达现在到哪儿了,他拿走传国玉玺到底要做什么这也是沈书想知道的,固然传国玉玺是能为君王正名的古物,能为那些满嘴天命的老派贵族所用。然而,康里布达一个外族人,要这个做什么?离了大统传承,那就是块破石头。等见到穆华林再问,沈书放下此事不想了,看了看纪逐鸢,靴子贴着纪逐鸢的脚磨蹭,要不是看他哥的靴子是才刷干净的,真想踩他两脚。

沈书再小一些时,见到纪逐鸢不是想把手踹他脖子里取暖,就是想往他身上抱。主要是因为纪逐鸢比他高出一大截,他常常只能到纪逐鸢的胸口,沈书父亲羸弱,母亲严肃,孩童时还能缠着他父亲说点故事来听。稍大一些家教严,没机会跟小孩子混在一起满街跑,除了纪逐鸢,打也打不怕,跟纪逐鸢的亲爹比起来,沈书他爹上课用的戒尺只能算虚张声势。

“想什么?”纪逐鸢抓住沈书一只手。

吓了沈书一大跳,像是被烫着了连忙把手抽回来。沈书狐疑地看纪逐鸢:“哥,你现在怎么老牵我的手?”

纪逐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沈书:“我以前不止牵你的手,你发烧的时候成天都是我抱着你,喂饭喂水,你在元军的时候,哪回我去伤兵营你不是睡在我身上?不仅要睡在我的兵服上,还要掀了衣服贴在我身上取暖。你最近是什么毛病?变完声脑子也不好使了。”

沈书:“……”

听纪逐鸢这么一说,沈书满脸通红,细细一想,纪逐鸢也没说错。自从李恕开始胡说八道,他也一天天的胡思乱想,心里要是没鬼,看什么都坦坦荡荡。偏偏李恕在他心里塞了个小鬼儿,要不是早前李恕跟他嘀咕什么魏晋好男风,他也不会就想歪了。

跟从前相比,因为自己现在长大了些,也长高了点,纪逐鸢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时都把他抱着,吃饭也让沈书自己吃,没粮的时候纪逐鸢还老带沈书避开大部队去开小灶。如今就是和州城里缺粮,沈书家里也是够吃的,再也用不着纪逐鸢去上树掏鸟蛋,下河摸螃蟹。

一样是牵着他,从前沈书从来不会多想,父亲走后,更是把纪逐鸢当成父亲一样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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