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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五(2 / 2)

康里布达却如一头桀骜不驯的野马,眼含淡漠无情,嘴角翘起,一只脚踩在高荣珪耳朵旁边。

少顷,高荣珪满脸通红。

“还想给我养孩子?”

“放了。”高荣珪哆嗦道。

“错了没有?”康里布达问。

“那是你没说清楚!我错哪儿了?”片刻后,高荣珪忙道,“错了错了错了,是我错,是我错。”

“还想吃女人的敬茶?”

高荣珪满头是汗,眼中却满含膜拜,他只愿匍匐在这异族的青年足下,乞讨他停留在自己身边。过去、未来,化作轻烟远去,唯有眼前人的手是真实。

天快亮时,沈书在纪逐鸢的臂弯里迷迷糊糊醒来,窗纸发白,但还没有亮透。

“再睡会。”纪逐鸢拇指于沈书额角与鬓发揉按,侧头轻吻他的发顶,眼睛又闭上了,“不累?”

沈书马上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

纪逐鸢淡笑着翻身,把沈书牢牢压住,不说话,却也不起身。

沈书挣不过他,平日比这起得早,现在一点也不困。纪逐鸢手在揉他的腰,沈书小声说:“昨夜中秋,检校组的人来做什么?”

漫长的一夜过去,两人说了许多话,当中也包括检校组。检校一职,古已有之,始于南北朝,隋唐都有,往往是为便宜行事,有权而无品,唐时为彰显帝王恩宠,也以这名头给人加官。及至安史之后,幕僚可用。前宋与元,又有变化,在朝廷里,中书省与行中书省皆有此种官员,负责核查公事文书。

而朱元璋所设检校组,以杨宪为首,杨宪曾在去年出使隆平。正是杨宪带去那封朱元璋亲笔信里,写了一句“隗嚣据天水以称雄,今足下据姑苏以自王,吾深为足下喜”,以忧郁而死的隗嚣比张士诚,引得张士诚勃然大怒,彻底触发与周军的矛盾。那杨宪本是掌管文书的幕僚,因处事得宜,得到朱元璋信任,于是检校组成立之初,便有杨宪的一席之地。

“杨宪我认识,昨天那个不是他,是常同他混在一起的,就不知道什么名字了。”沈书道,“不知道他们是来盯谁,检校组最爱干见不得光的事,拿人把柄好向主公告状。”

“你怎么也知道主公给张士诚写了什么?”纪逐鸢手掌在沈书的臂上摩挲。

“听朱文忠说的。”

“他倒是什么都告诉你。”纪逐鸢酸溜溜地说。

“哎,我给你说。”沈书心中一动,又觉得不大好,“算了。”

纪逐鸢:“???”

过了一会,沈书憋得难受,反复叮嘱纪逐鸢道:“你千万,一定,不许往外说。”

“我说他干嘛?”纪逐鸢兴趣缺缺,心里盘算,怎么哄沈书再来一回,但怕伤身,决定只先一试,要是沈书坚决不肯,他就不做什么。纪逐鸢侧过头吻沈书的耳朵。

沈书兴致勃勃讲了朱文忠看上个女子,虽已分开,却一直没有放弃找寻,眼下也有音讯了。

“说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说的就是他们,也许真是他命定的缘分。”沈书道,“就不知道还碰不碰得上,他一直派人在四处探访,之前没告诉我。”

“朱文忠带你去吃花酒?”纪逐鸢皱眉道。

沈书:“……这不是重点!我也没点姑娘,就是喝了点酒。”

纪逐鸢翻个身,拿背对着沈书。

“哎,哥!”沈书顿时无语,他为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赶紧趴到纪逐鸢肩上去哄他,“真没有乱来,不信你问朱文忠,我能做什么呀?我一见姑娘就不会说话。”

“男女相悦,本来也不用说什么。”纪逐鸢不肯转过来。

沈书连他的脸都看不到,靠在纪逐鸢的肩窝里,纪逐鸢便往前挪,不让他靠。

“可我有你啊!”沈书叫道。

“那不一样,跟女的才能生孩子。”

沈书一直以为纪逐鸢不在意传宗接代,现在看上去怎么像他只是不在意他自己有没有后代,却觉得沈书有可能会去成亲。这怎么说?总不能说那你给我生……

沈书躺下去。

半晌不闻有人说话,纪逐鸢想不逗沈书了,这时听见沈书的声音说:“我爹和娘,一辈子都只有彼此,父亲病亡后不久,母亲渐渐不爱说话,她平日里是最爱做菜的,那段日子总把盐当成糖,锅里糊了也不知道。从前她是最疼我的……”

纪逐鸢翻身平躺,安静地听。

“我小时候父亲讲了一首诗与我听,是骆宾王替个女道士写给一个男道士的诗。”

纪逐鸢闻言嗯了声,说:“都是道士。”

“那是唐时了!”沈书不想说了。

纪逐鸢看他一眼。

天已大亮,纪逐鸢的眼神让沈书心中说不出多喜欢,只想亲他一口。沈书想了想,说:“里面有几句,我特别喜欢。”

“念。”纪逐鸢勾住沈书的手指,认真看着他,日光照在他的脸上,二人在家时从不这样,躺在席上过夜,夏日也只将凉席铺在榻上。室内的矮桌坐榻,连桌上的酒杯、榻畔的软纱,也让沈书想起昨夜,忍不住脸色发红。

“就,不念了,反正我是不会成亲,祸害人家姑娘。”后半句沈书不说了,免得纪逐鸢生起气来,借故罚他。

“你心里有我。”纪逐鸢说完,心中却有点紧张,怕沈书会说不是,哪怕是玩笑话。

沈书倍感窘迫,正装听不见。

“再来?”纪逐鸢语气询问,却已翻身压上来。

快到午时,有人找到酒楼来,沈书与纪逐鸢起来多时了,午饭刚吃一半。来人是朱文忠身边一个守卫,沈书三两下把饭吃完,朱文忠只叫沈书去,纪逐鸢便自行回家。

原是说好,这几日给沈书放假,启程时会提前半天来叫。沈书受朱文忠的好意,打算什么也不做,就在家里陪纪逐鸢。打从滨海出来,哪怕在军队里,沈书与纪逐鸢也是形影不离,直至后来做朱文忠的伴读,纪逐鸢因为去军营,练兵三不五时会不在家,但只要能回家还是要回家吃饭睡觉。真正开始作战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分开的时间以月起步,大半年见不上面都是家常便饭。因此只要纪逐鸢回来,沈书就只想跟他腻在一起,一嘴吃到撑,人不在跟前,才好卯足劲头办正事。

跨进公府的门,沈书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顿时满心的杂念烟消云散。

穆华林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不要过去寒暄。

沈书便退在道旁,等待穆华林带的亲卫队过去。

穆华林已经回来了。沈书继续朝朱文忠的院子走,心想,既然朱元璋赶回来抱老婆,穆华林一定会抢在他前面回来,穆华林不会提前知道朱元璋要回来,这是一个临时的决定。看来他已经在朱元璋的身边放了眼睛,当真如此,要是有朝一日,穆华林要暗杀朱元璋。

沈书想得不寒而栗,抬头一看,守卫却不是带他去朱文忠那,反将他带到一间空屋,叫沈书先在这里等待。喜欢不纯臣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不纯臣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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