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恩先生,要不要先给你冲杯咖啡泡个澡?等你老心情好了再来说一说?”我一边说话一边脱下衬衣,往墙角的摄像机上一盖。
雷恩看着我的举动,再看看凶神恶煞的郝爱国,终于有些不安起来。
郝爱国:“毕竟是最后一餐了,给你叫个西餐也不无不可。不怕告诉你,那个字迹就是凶手的!”
他越听脸色越加惨白,我说:“你这个临摹大师,或许真的派上用场了。”
“警官,你们这是找背锅的呢?”
“不,我们找的是证据。”我十分诚恳地望着他的眼睛,那双向来淡定从容的美目,第一次漾出不安的涟漪。
“项警官,我还有机会吗?”
我让他继续讲一讲当天的事,这会他终于服帖了:“那天,我主张杀死凌桥生和张丽,凌云木确实曾经动摇过,我们连怎么杀人都想好了。但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凌云木问:“他们死了,那凌佑辰和雪儿怎么办?”
我不屑地说:“谁管他们?送人也好送孤儿院也好,都跟你没关系了!”
“不行!不能这么做!”他立刻就改变主意了,直接从地下室里跑了出去,后来,我就没再跟他讨论过这件事了。
“雷恩,你觉得是什么让他改变主意?”我问他。
“应该是孤儿院吧,他不喜欢孤儿院,他自己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他在孤儿院的时候,你苏醒了吗?”
“没有。”雷恩回答得很淡然。
“可以谈一谈你们的杀人计划吗?”
雷恩忽然十分厌恶地看了我一眼:“那只是我们还未实施的幻想,你不能用这个来衡量什么。”
我笑了:“我当然可以用它来衡量什么,幸运的话,你们的嫌疑立刻就解除了。”
“那如果隔墙有耳呢?”
我心中一凛,如果隔墙有耳,他们的计划被别有用心的凶手听了去,就是最好的栽赃陷害!
我终究没有问出他们的杀人计划,不过,谭队马上让人去检查地下室是否有针孔摄像头这种事。
字迹鉴定显示,日记本上那句“杀死那对狗父母”并非雷恩所写。
可以确定的是,他并不知道狂草字体的存在。如果狂草字体也不是凌云木所写,那第三个次人格就确实是存在的,他们次人格之间互不干扰,是各自与主人格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只能说明,并非三个人格共同作案。
雷恩说凌云木坚决地放弃了弑杀双亲的念头,但谁知道后面会怎么发展呢?当晚八、九的时候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我当然希望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但我是一名执法者,即使已经下岗,仍然不能放弃对真相的追寻!
“雷恩,你对这名凶手有什么想法?你认识哪位跟凌氏夫妇有深仇大恨的人吗?”
在得知字迹鉴定专家还他“清白”之后,雷恩又恢复了淡定从容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
“项警官,我对他们的死表示深切的哀悼,祝他们来世当一对真正的狗夫妻!至于凶手是谁,我不知道。”
我刚要习惯性摸摸下巴,忽而想起雷恩之前的“调戏”,手很不自然地换成摸脸的姿势,“那啥,刚想杀死的人,被别人杀死了,确实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