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木对会叠豆腐块一样整齐被褥的小伙伴没有印象,谁也无法保证让他看几眼那张被褥就会有什么收获,也许什么都没有。
只是总有一种感觉,叫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就像上次在日昭新村的游泳馆里一样,在病情日益好转之后,水制造了一个情境,唤醒了凌云木的某种身体记忆,于是清醒了过来!总之那靠的绝非全是运气。
兴许在那张除了整齐就没别的特征的被褥面前,凌云木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从而触发某段记忆?
下去之前,我要给他的双眼蒙上一块手绢子,因为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这样做木木会感到很安全,觉得理应对清醒时刻的他也有效。
他却摇了摇头:“看不见还能听见呢。”
“至少减少一半吧。”
不容拒绝我擅自给他系上。回想他刚恢复那会对人的戒备心,现在的凌云木平易近人多了,至少,他没有推开我。
被蒙住眼睛的凌云木看起来有点茫然,摸索着将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还不忘礼貌有加:“劳烦你了项警官。”
“要不要加颗心?”
“嗯?”
我恶作剧般学他那弱弱的语调说道:“劳烦您了项警官!”
“……”他无言以对,嘴角忍俊不禁地翘了翘,明明是要笑的却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我郑重地说:“记住,跟我你永远无须客气。”
“谢谢。”
我不高兴了:“不是说了不许客气的吗?”
“不,我……是真的想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一个精神病人。”
准备妥当之后,我要领着他穿过客厅。短短的十米距离,对他而言好比走黄泉路。因为看不见,听觉反而倍加灵敏,他被莫名的声音拉扯纠缠,脚步虚浮如踩在棉花上,竟一步也走不动。
我心急如焚,没走多远就擅自将人抱了起来,箭步冲到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