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想惊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毛毯,遮在脸上挡着阳光的书也放在了旁边的小茶几上。
德国初春的午后阳光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惬意还是因为最近太过疲累,叶想甚至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打起了盹,这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他现在可是在尼特莱尔的世界中居然会松懈到这种地步。
站在他面前是纱罗,她的手上端着一个甜品架,桌子上还有一杯香味醇厚的红茶,一旁的白色小巧的骨瓷小壶中盛着因为太过香浓甚至感觉有点发腻的鲜奶。
“我不知道您是否有喝下午茶的习惯,擅自作主准备了这些。”纱罗的话语谦卑,完全看不出曾经作为女王的骄傲,演技可见一斑。
“谢谢。”叶想点头说道。虽然纱罗擅自进入这里并不符合之前他说的规定,但是原主的性格他也觉得并不是一个十分注意自己威严的一个人,甚至从一些小小的细节还能看出一些和侯爵性格中完全不同的柔软来。
也许都是饰演的诺斯菲尔德家族的人,进入电影之后他总会不自觉地将自己还有角色和侯爵做对比。他只能将这原因归结为这次饰演的人和他本人无论是背景和性格都相差太远了,侯爵是他目前找到的最合适的参照物。
“霍斯特因小姐,这些多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坐下来陪陪我吧。”叶想示意了对面空着的座位说道。
“好的,谢谢。”纱罗的动作十分优雅,似乎这份优雅早就融在了骨血之中。
叶想则不是如此,虽然因为突击训练了礼仪现在的举止和从前有了很多的变化,但是这种从心里生出的别扭甚至是抗拒总是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和侯爵这样真正从上流社会中熏陶出来的人总还是会在很多的细节上显示出不同。
其实两个人的角色之前都没有交集,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谈资,只是就一些流传在斯特拉斯堡的民间传言东拉西扯而已。
纱罗会来找他绝对不是没事找事单纯来给他送一个下午茶的,叶想已经预感到了接下去要面临的风波。
“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后悔,当时我不该让侯爵用这种诅咒来绑住你。”纱罗在剧本信息中开门见山地说道。
“不是这个诅咒也会有其他的,有什么区别。”叶想克制着不露出不合时宜的讽刺来。
“这个诅咒它不一样。”纱罗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诅咒原本是由情降转化而来的,而且他种在你身体里的诅咒已经去掉了咒杀的一环。”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谢谢他?”叶想端着茶盏的手依旧平稳,从他风轻云淡的表面几乎察觉不出他心中腾起的杀意。
“做下这种事,遭人怨恨也是应该的。”纱罗摇了摇头,“我现在的处境不过是自作自受。”
“我可没看出来你有什么自作自受的。”侯爵对他的控制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红颜知己跑来诉苦。
“他爱上你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情降而已,能够让他陷到这种地步。”纱罗的眼中似有泪光在闪动,侯爵的种种反常她早就看在眼里,只是过去她都不肯细想而已。
“他会有爱人的一天,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叶想的剧本信息尖锐而刻薄:“我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工具,你也不外如是。”
“真的很难想象,这会是你说出来的话。”纱罗收到了剧本信息后沉默了片刻,她还记得在梦魇中第一次和叶想聊天的场景,转眼他们的心境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你是为了侯爵的事情来找我那毫无意义,不如省点口舌劝他回心转意。”叶想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品茶的心思,直接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纱罗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收到了叶想的剧本信息,无聊而又有点好笑。
“侯爵对温羽凡也有这样的控制吗?”
“当然没有,他只对你这么做。”纱罗起身用剧本信息回道,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想,原本的不甘化作了一种悲悯,不知道是对叶想还是对侯爵。
“抱歉。”叶想最后避开了纱罗的对视,是的,他很明白侯爵本身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温羽凡的事情他其实心里很清楚。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晚餐的食材。”纱罗转移话题说道。
“随便,我喜欢清淡一点的菜色,多买点蔬菜。”叶想回答道。
“好,明白了。”纱罗了然地点头,她从芽衣子那里知道了叶想的现状,这个要求也很正常。
叶想也没有心思再看这些都市传说或者杂谈的书了,将书放好之后开始逗弄着窗台上趴着的那几只懒猫。
这里面并没有和贝斯特一样纯黑色的猫,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黑猫在这里同样是不受欢迎的。
Vampire已经出现了,白雨溯现在离开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诺斯菲尔德的家族在这里集结一定有所图。
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只有他被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