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
书生重复了一句,冷哼一声。
“世子爷若有兴趣,这花瓶来历,属下倒是略知一二。”
锦衣男子是这玲珑阁的幕后东家慕容宣,而这书生,便是出使大幽的多罗使者,摄政王世子康宁阜。他是个野心勃勃之人,慕容宣在大幽经营已经有数年之久,算得上他的心腹。
“怎么,你也以为这位安宁郡主,其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康宁阜从自己的内心戏里退出来,听了片刻,斜着瞟了慕容宣一眼,眼神里满满都是嫌弃。
若是说出去他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郡主给算计了,脸都要丢到十八层地狱去,因此嘴唇张了几次,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方才那些种种,就权当没经过好了。
莫名被噎了一句,慕容宣自然不服气,略挑着当年齐清岚倒追谢明烨的“佳话”说了几件,又着重说了谢三公子退婚的种种,末了才道:“世子爷想想,这样女子,难道还当不得‘花瓶’二字?”
原来如此。
康宁阜摩挲着下巴,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怪不得他如此热情,反而贴了她一个冷脸,又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原来,她不过是不爱这一幅样子罢了。若然他摆出身份平常以对,还愁她不乖乖掉进他的温柔网里?
想起齐清岚坐在辇中,轻褪了面纱,抬眸一笑便是云淡风轻的那个光景,不由想到,难道真是经了情之一事,大彻大悟脱胎换骨?忍不住又想起隔着纱幕飘来的那一记眼风,三分女儿的娇媚,却有七分成竹在胸,简直是对极了他的胃口。都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偏偏他来京都,她就没了婚约束缚,可真是要多谢那位谢三公子了。
康宁阜作何感想,齐清岚自是全然不知,可这插曲倒是让她想明白些事情,这几日言谈说笑间活泼许多,好似变了个人。萧迎看在眼里,心里欢喜,却生怕她又想左了,这一日便特意指了一事来问:“岚儿,公主的贺礼你可是选好了?”
“师父放心,徒儿都已准备妥妥的了。”
“那便好。”萧迎掌中摩挲着一枚玉握,语气甚是欣慰,“将来你总是要在这个圈子里的,事事必然要比以前多上心些。”
齐清岚闻言一愣,抬头看见她师父正一脸专注的揉捻玉握,好似方才的话不过是想起来随便嘱咐一句罢了。
她展颜一笑:“师父是嫌弃我了不成?先头还说学这一身本事注定了要往江湖里去,如今怎么又提起这些?”
萧迎抬起眼帘,似笑非笑:“那便是师父糊涂了?我怎么记得前些日子才把清心诀传下去了?”
“师父!”
齐清岚娇嗔一声,偎到萧迎身边撒娇耍赖:“人家不过是闷了说着顽儿呢。现在仔细想想,果然是师父说的话对,能自己做主的事情,可比交到别人手里放心的多了。”
萧迎抬手搭到眼前,往西边望了望,板着脸摇头道:“现如今老天爷的心思不好猜,想刮风下雨是它,想风和日丽仍是它,可教人怎么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