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的站起身,走到了房间角落处的柜子面前,打开后准确地从中摸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盒子,提着走到了秦钰面前。
“这个应该用的到。”她打开后,推到秦钰面前。
秦钰伸手翻检了一下,就着遥远他处的一点灯火,分辨出了其中装藏的东西,面上渐渐显出惊愕的神色。
那层层叠放的都是些房契,地契以及许多大额银票,粗略一算,大约百十来张,想来应该是何夏的全部身家。
“莲贵妃虽然已死,但郑家积累多年,底蕴仍在。祁连枫虽然地位不稳,但身边依旧有许多忠臣拥趸,若要剪除这些人,定然需要耗费不少功夫。”
何夏复又坐了下来,神态轻松:“面对这些沉浮多年的老滑头,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合纵连横,分化结群,但无论哪一种都会耗费不少钱财。”
“这些是何家的基业,也是你的心血。”秦钰伸手又将那盒子推了回来,态度鲜明的拒绝。
何夏笑了笑,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我不是说过么,现在整个何家都已经被绑在你这条船上,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你失败了,这些东西到最后都会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我知道你一向不乐意无故受别人人情。”何夏将盒子又推到秦钰面前:“这些东西就当是我对你的投资,事成之后,你加倍还我便是。”
天色慢慢浅淡下去,最后的黑暗过去,光明慢慢渗了进来,丝丝缕缕的带着阳光的热度。
秦钰沉默着凝望了何夏半晌,忽然反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指,紧紧地,就像是拉住了一支稻草,欲将沿着他从悬崖边攀援上来。
何夏像是被他手心的温度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偏过了头,转向窗外,看着夜色渐渐透明散去。
“作为回报,你答应我一件事。”何夏忽然出声。
秦钰微微点头,轻声问:“什么事?”
“以后不要再派人监视我了。”她似笑非笑地回答。
时间一到,莺落便自动醒了过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将旁边的莺语喊醒后,便随意洗漱了一下,打开了何夏的房门,预备叫自家小姐起床。
然而房门却先行一步自动弹开,一个颀长的身影披着尚未完全散去的夜色,对她点了点头,便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叮嘱:“先别叫醒小姐,今日让她多睡一会儿。”
莺落愣愣地点点头,直到秦钰走出房门后,才忽地激动起来,压低声音对莺语叫道:“看,是姑爷!竟然是姑爷!”
莺语显然也是一脸状况之外。
自秦钰与何夏完婚之后,他们向来是分开入睡,双方不仅相敬如冰,还时常出现龃龉。好好的一对夫妻却像极了同住一所客栈的陌生人,并无太多交集。
然而今日,姑爷竟然破天荒的从小姐房间出来,并十分贴心的不让被人打扰小姐休息。
莺语和莺落两人的脑洞被这个震惊的消息炸开后,立刻朝着不知名的方向滑落,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而后贼兮兮地笑了。
何夏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才着床,而后便一觉睡到了中午时分。
她从床上披衣坐起,喊了一声莺落,房门应声而开,莺语和莺落结伴走了进来,用一副怪异而又激动的神情打量着她,硬生生把她瞧出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