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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Prince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声音淡淡:“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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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终于回过神来,她紧张地看着他,拉住他的胳膊担心询问:“真的没事吗?你还好吗?我陪你去检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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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轻轻推开她的手:“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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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转身插兜离开了,脚步不快不慢,背影看上去那么的无谓。夏初震惊又担忧地望着他,听到身旁的维修工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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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没事的,你听到那一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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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梯子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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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受伤的背影像烙印一样印在夏初的瞳子里,她的心脏还在“嘭嘭”乱跳,不知道是惊慌紧张的,还是被打动攻陷的。
坐车回去的时候,Michael的脸色很冷淡,即便是投向夏初的时候,那目光也没有什么温度。可是夏初没有发现,因为她一直垂着眸,脑子里全是Pri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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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Prince为她挡下铁梯、拍了拍她的头安慰、漠然离开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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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没有意识到,Michael一直在平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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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到别墅,整趟车程他们都很沉默,几乎没有说过话。只是夏初刚开始问他“复查结果怎么样,伤口的愈合还好吧”的时候,Michael淡淡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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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种错觉,Michael开始变得跟她疏离起来,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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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她一个人靠在床上,心里在纠结要不要打个电话给Prince,问问他究竟伤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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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她该打个电话慰问一下不是吗。拿起电话,手却又突然在面前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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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Michael的女朋友,Michael肯定不喜欢她跟Prince有交集,她不应该做令Michael不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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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手里的电话又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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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一点都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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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谁因她而受伤,不管那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一定会去做自己这个受到恩惠的人该做的事,至少会去表达谢意。可是现在,为了Michael,她整个人变得很拘束,因为她太在乎他的心情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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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难道这样丢失自我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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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这样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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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夏初极其的坦荡,她不会因为Prince是自己的追求者而去避讳对他的感谢,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她只喜欢Michael,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打个慰问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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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她的良心怎么过得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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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Prince的号码,静静等待着,缓慢的“嘟——”声响了好几下,电话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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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拽巴巴的声音,不过有点犯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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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Shiloh。”夏初犹豫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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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的人瞬间来了精神,阳光普照般地得意道:“哦,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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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装得很酷,还是要面子的,但其实在心里嘴巴都要笑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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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静静的,突然忘记了要说什么,Prince就在电话那头静静等着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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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有没有去检查?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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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是担心我吗?”Prince撅着嘴傲娇地玩着电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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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正经得不带感情:“你白天救了我,我应该担心你,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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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已经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像一只八爪鱼一样快乐地滚来滚去:“得了吧,你就是担心我,别假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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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又开始恼火了:“我没有担心你,我只是想感谢你而已,就像这通电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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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既然你这么想感谢我,那就答应跟我约一次会吧。”Prince甜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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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我有男朋友,我不可能跟你约会。”夏初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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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要感谢我吗,跟我约一次会又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了你。”Prince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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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夏初依旧拒绝得十分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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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哪里?水族馆还是博物馆?”他选的全是她这种女孩乐意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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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夏初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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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怎么样?对了,我们去滑冰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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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夏初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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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具体的地点后,Prince说:“明天下午一点,我在滑冰场外面的广场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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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去的。”她冷漠无情地打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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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迟到的话,我就把你宰了。”他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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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嘟”声,Prince把电话挂了,根本不给她拒绝和反驳的机会。夏初恼火又无语地瞧了电话一眼,悻悻地挂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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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她跟Barbara约好了,才不可能理会他呢。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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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穿戴打扮好,早早地就来到了约定的地方等夏初。他带着连衣帽,看了看手表,才上午十一点,提前了整整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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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像来早了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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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很女孩子约会,他可永远是迟到的那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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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早上五点他就醒了,他很纳闷今天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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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等一会儿就到时间了。Prince从没有这么紧张和期待过,他蹦到一个高台上坐着,然后就乖乖地撑着下巴等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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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真是想想就开心。Prince偷笑着捂住脸,腿在空中悠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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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到时间了,周围却连夏初的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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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替她解释:“可能堵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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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天空逐渐变得阴暗,夏初依旧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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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呆站在台阶边上,脸色已经很臭了,看了看手表,她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他点点食指,自言自语:“再给她一次机会。十分钟之内,她再不来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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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中,天空开始飘起了寒冷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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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不时有躲雨的人匆匆远远跑过,两个小时后,Prince还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雨里。他的衣服湿透了,随着飘落的雨丝一起滴水,额前的卷发被淋湿,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摇摇欲坠的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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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抬起手表看时间,雨水打湿了镜面,已经下午四点了。他呆木地靠在那里,脸色沉得像水泥一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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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大爷要打断她的腿。”
已经在意念中被“打断了腿”的夏初在干嘛呢?她正在跟Barbara逛街买衣服呢。不过看着商场外面的雨,看上去有点心神不宁。Barbara看出她有点心不在焉,问道:“怎么,你还有别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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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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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就算真的去了现在也应该早就走了,而且外面还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他又不是个傻子,肯定已经回去了。她何必忧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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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下午六点,连雨都停了,Prince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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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的帽子早已拂到身后,他面色凝重,浑身湿哒哒地蹲在墙角,明明没有表情,可却是显而易见的狼狈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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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被喜欢的女孩放鸽子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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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冷血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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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为什么却还是这么喜欢她呢,真是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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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可夏初却在奔跑,路上的积水时不时被她踩中,脚下溅出一朵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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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决定来看看,虽然她没有答应他约会,但她的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和歉意。他这种怪人总是做出一些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她只是有点担心他出什么事,他人离开了最好,这样她可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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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夏初彻底震惊的是,天都黑了,雨都停了,而Prince,她不敢相信的是Prince,他竟然仍旧一个人静静地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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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看上去灰心又悲伤,他的衣服颜色很深,明显是淋了雨水还湿着的状态,整个人看上去几分狼狈,几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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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内心受到的触动可不止一点点,应该用波涛汹涌来形容。她真的无法置信,他怎么就这么傻呢?他难道就真的这么喜欢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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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低着头,眼前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女孩子的鞋,他听见了他朝思暮想的熟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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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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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猛地抬头,他瞪着她突然站起身向前几步,一副要宰了她的样子,夏初惊吓地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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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才来!!你还敢来!!你是想把我冻死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到自由女神像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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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的怒吼步步逼退着夏初,夏初惊吓地要跑,Prince从背后一把揽住她紧紧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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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整个人都被他拥在怀中,她感觉到他浑身潮湿冰凉,气息紊乱地发着抖:“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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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一下子甩开他,躲得远远的,没想到身后却没了动静。她回头一看,Prince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双眉紧锁,面色苍白,而眼眸无力地低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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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整淋了一个下午的雨,还能站得住也真算他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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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见他脸色不对,立即上前摸了下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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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烫得跟要爆炸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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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惊吓地缩回手,立刻紧张地扶住他摇晃的身子,喊道:“你没事吧!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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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温度一定是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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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脸色很难看,估计已经头重脚轻地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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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立刻果断地道:“去医院!我扶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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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Prince会出言感激,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趁火打劫:“我走不动,你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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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诧异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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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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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夏初扶着意识逐渐模糊的Prince走出广场,站在路边想等待着计程车想要拦下去医院。她忙着照顾Prince,根本没有注意到马路旁边黑暗的隐蔽处停着一辆她无比熟悉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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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开着,车内的Michael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他已经看了他们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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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睛里的冷漠,已经淹没了所有的东西,没有一丝情感,只剩下一片没有任何光芒的曜黑。
当昨天夏初还在医院里跟Prince斗智斗勇的时候,接受检查的Michael可并不是无动于衷的状态,不知怎么,只要她一不在他的视线里他的心就会非常的不安。他坐在椅子上,唤来了Miko,在他耳边嘱咐了什么,Miko随即应声离开。
大约二十分钟后,Miko回到了Michael的身边,Michael甚至没有抬头,目光空空,轻轻发问:“她在做什么?”
Miko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她跟……Prince在一起。”
Michael的心脏瞬间被冰块撞了一下。
Miko还是将自己看到的全部告诉了他,包括Prince为保护她而被铁梯砸中的事。
而Michael,他的脸色愈发冷漠,沉得像冰冷的海底。
从她过来找他,到一起坐车回去的途中,她看上去都显得心事重重。她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在漠然地注视她,因为她一直垂着眸子在思考着什么。
他知道她在想Prince,很显然,她现在的脑子里全是Prince,所以几乎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
他就这么一直在平静地看着她,目光冷淡而缺少温度。但可笑的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没有意识到。
就如同现在,夜幕下他独自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冷冷注视着她扶着Prince的身影,她看上去那么焦急,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暗处的眼睛。
她一直都是一个那样细心的女孩,可以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可是现在,她的眼里多了个Prince。
嫉妒在隐隐灼烧。
信任在渐渐流失。
他看见夏初终于拦到了一辆计程车,费尽力气将Prince塞进车里后,她自己也坐了进去,随即,计程车掉了个头,看样子是去附近的医院了。
Michael一直静静坐在车里,沉默得如同空气。车内令人窒息的压强连Miko也感到难受,他从Michael的冷漠里感受到了事情发展的严重性,他甚至在心里替夏初捏了一把汗。
他微微转头,问:“要跟上去吗?”
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关上计程车门,架着Prince将他驮到医院里面,经过一系列的程序之后,Prince被安排进了病房里输液。
他烧到了39.4°,高烧,最好住院休息。
他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手背插着针头,冰凉的液体在透明的管子里静静流淌进他的血液里。
夏初一直静静地坐在床边,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深夜十点了。
太晚了,她该离开了,这么晚没有回去Michael会担心的。
而且,如果被他知道她和Prince在一起,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Prince晕倒在广场上不管他吧,送他来医院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缓缓站起身,拿上包,轻手轻脚地走到病房门口,尽量不出声音地开开门,身后却响起Prince淡淡的声音。
“你要走了吗?”他睁开眼睛。
被逮住的夏初只好回身看他:“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你不能陪着我吗?”他问。
似乎是怔了一下,她毫不犹豫地摇了头:“不能,我不能陪你。”
她有男朋友,而她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们应该保持距离。她已经尽力了,已经做了该做的事,再多的话,就是对不起Michael了。
Prince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似乎能直接看出她心里有多在乎那个人。
他感到自己好像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了,虽然这种感觉仅是一瞬间,却足以杀死一个人的斗志。
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但是越喜欢一个人,情感就会变得越原始。
心里的绝望悄然浮现,但他还是想努力一下。
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夏初听见他平淡的声音里带着期望:“那明天……明天你能来看我吗?”
夏初犹豫了一下,好像有些愧疚,还是道:“明天白天有空的话,我会来看你的,你乖乖地输液。”
“好。我等你。”Prince静静地说。
关上门,夏初感觉心情有些沉重和为难。但她没有时间多想,她必须赶紧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Michael靠在床上看书,还没有睡。看到她回来,他也没有问她去了哪里。
她觉得她应该将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包括将Prince送进医院的事,她认为坦诚相对是两个人之间相处最基础的准则。而且,如果告诉了他事情的原由,就算他有些不高兴,应该也会理解她的,这样就不会有所谓的误会发生了。
但Michael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当她想开口的时候,他却突然把灯关上了,屋里瞬时陷入一片漆黑,将她一起淹没进了黑暗里。
他疲惫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我累了,先睡了。”
夏初愕然地站在那里,有些意想不到。她呆站了一瞬,温柔地应声:“好,你好好休息。”
她摸着黑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第二天清早,夏初推开Michael卧室的门,却发现他早就出门了,因为床上已经没有了温度。
她默默地将他床头柜上有些凌乱的药瓶、水杯还有书本整理好放回原处,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抱着腿坐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就坐到了中午,午饭也不想吃,就这么静静着抱着膝盖,歪头靠着。
“叮叮”几声,电话响了。她接起,是Prince恼火的声音。
“你怎么还不来?你不是答应我今天来医院看我的吗?”他在电话里不开心地嚷嚷着。
夏初没好气地抿嘴:“我只说有空的时候去啊。”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还是你在骗我?”Prince凶神恶煞地道。
“没骗你。”夏初心累。
“那你什么意思?是说你没空的意思吗?不行,你今天必须要有空!不然我就一直在医院里住着!”Prince戳戳道。
夏初其实心情不太好,却难得地被他逗笑:“你想住多久?”
“本大爷有钱,想住多久住多久~”Prince神气又傲娇地道。
夏初觉得好笑,伸展了下腰,挠挠头发:“好了,马上就去,别催了。”
洗漱穿戴完毕,夏初背包出门,到达医院病房后,Prince正盘腿坐在床边啃鸡腿,他把一个鸡骨头砸向她,凶巴巴地道:“怎么这么迟!!天都要黑了!!”
夏初看看手表,明明才下午一点。
“哪里天黑了?”她关上门,翻着包走进来。
“我从早上五点就等着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Prince抓着鸡腿,明明很生气,下一秒又突然愣住,因为夏初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他面前。
“这什么?”他瞅道。
“给你做的午饭,不过……看来你好像已经吃饱了。”她说。
Prince手里的炸鸡腿瞬间就被扔进了垃圾桶,一把抢过了饭盒,打开,是漂亮的中餐,看上去秀色可餐。
“你亲手做的吗?给我做的吗?”Prince眨巴着眼睛问她。
“嗯。”夏初随意点头,拖来一把椅子坐下,“给你做的,就当是害你昨天淋雨生病的补偿了。”
夏初掰开筷盒想给他拿筷子吃,没想到他直接上了手,尝了一口后,愣了很久,突然又将盒子盖上了,一把拍掉夏初的手,凶道:“别碰!我的了!”
她也没说要抢啊。
夏初无语地看着他:“本来就是给你的,快吃吧。”
“不吃。留着以后吃。”Prince昂脸闭眼把饭盒藏了起来,他舍不得一下子吃完。
夏初诧异地看着他:“不吃会坏掉的!”
他抢过她手里的筷盒,连同饭盒一起藏在了背后,不爽地瞪着她:“别管我!”
夏初冷哼一声神情呆滞,瞥向床尾嘀咕道:“行,你爱吃馊的就吃馊的吧……”
一下午的时间,夏初都在陪Prince,说实在的,这个下午挺愉快的。虽然这家伙总是时不时凶巴巴的,但是夏初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可比承受少言寡语的沉默舒服多了。
突然,病房里的灯突然灭了,窗帘又是拉着的,屋里顿时黑了下来,只有隐隐的幽光从缝隙里照进来。夏初开门一看连走廊里的灯也灭了,她问住一个刚好路过的护士,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护士说好像是这层楼的电闸烧掉了,所以停了电,让她不要担心,过会儿就会修好的。
夏初说了谢谢,然后关上了病房门。
她想把窗帘拉开,没想到Prince却阻止了她。他悠悠地说她傻:“没有名人不拉窗帘,因为狗仔的相机无处不在。”
夏初只好放弃。
但是,病房里这么暗,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她还有点紧张,每当看见Prince在盯着她的时候。
他坐在病床上歪着头,唇角的笑意几分坏:“你在害怕?”
因为夏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得超级远了——小兔子一样躲在了墙角。
她有点心虚,但依旧嘴硬道:“没有。”
Prince不屑地笑了一声,十分的嘲讽。
不一会儿他挣扎着要下床,手上还插着针头居然还不老实,她阻拦道:“你干嘛呀?”
Prince目光虚无地瞥向她,挑了下眉:“尿尿。”
夏初语塞。
然后Prince就自己推着输液架子进了卫生间,夏初嫌弃又脸红地别开了视线。
为什么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讨厌,真的好郁闷。
Prince很快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夏初不明白男的为什么上厕所都这么快,真是神速。Prince推着输液架子,可她却看到上面的输液瓶根本就没有挂稳,大幅度地摇晃着眼看就要被甩下来,她连忙上前要接瓶子:“小心!”
她速度太快,脚下一滑,整个人仰扑向他,而Prince为了接住她也本能地往前一滑,两个人连同架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昏暗中,架子横躺着倒在地上,脚边是摔破了的输液瓶,伴随着破碎的玻璃,里面的液体已经流淌了满地。夏初和Prince面对面跪坐在地上,他带着针头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两人四目相对。
紧张与心跳的注视间,他们彼此都忘记了移开视线,静静地注视着彼此。
Prince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情不自禁地抚上她鬓边的发丝,她害怕地紧闭眼睛,往后缩了缩身子。Prince疼爱地扫了眼她的嘴唇,笑了:“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舍不得亲吻的女孩子。”
怕吓到她,怕伤害到她。想把她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Shiloh。”他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夏初缓缓睁开眼睛。
“以后,我再也不跟别的女孩在一起玩了,我再也不去那些你讨厌的地方,再也不会做你讨厌的事。从今往后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温柔至极又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夏初已然呆住了,怔怔地注视着他无比真诚的眼睛,忘记了呼吸。
“唰”的一声,病房门被赫然推开,猛烈刺眼的光亮瞬间投射进来,照在地上这两个人身上,照亮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夏初吓坏了。
她看见Michael身后闪耀着万丈光芒,刺眼中,高挺的鼻梁将他英俊的脸庞一分为二,一半脸暴露在阳光中,一半脸淹没在黑暗里。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口,无比冷血地站在他们面前。
心脏停滞,几乎从胸膛破血而出,夏初猛地从Prince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Prince的手心顿时空落落的。
她以为Michael看到这一幕会直接抛她而去,再也不要她了,因为他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冷漠。
但Michael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直接盖在了夏初的脸上,弯腰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漠然离去。
呆坐在地上的Prince震惊地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手背上的针头开始回血。逐渐的,他握紧了拳头。
Michael抱着夏初大步走在医院里,高大的Miko紧紧跟在他身后。
夏初整个上半身包括脑袋都被衣服严严实实地包裹着,黑暗的笼罩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没过几分钟,她的身体就被放进了像沙发一样的地方,应该是车里。
她看不见,只能用耳朵聆听,和用身体去感受。
一系列快速的动作中,她感觉到车门被关上,几秒中后,自己连带着衣服被Michael紧紧搂在了怀中。
车子启动,随后平稳快速地奔驰在马路上。
整趟途中,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Michael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他死死地搂着夏初,仿佛在害怕她突然消失一样,抓着她,护着她,死也不放手。她被压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楚地听见他心脏跳动的节奏和声音,“噗通”“噗通”的。
回到别墅,夏初的脚依旧没有机会沾一下地,Michael抱着她直接上了楼,快得像风一样,沉重的脸色和气压令Laura和Nancy都吓得不敢说话。
夏初原以为他会向自己大发雷霆,但没想到他只是摘下她头上的他的外套,抱着她窝在卧室的沙发里,静静待在黑暗中。
夏初真的很害怕他的沉默,她想开口解释什么,可是却被他捂住了嘴。
“什么都别说,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种担心她被夺走的紧张和害怕。
他害怕她会先提分手,害怕她说,她已经爱上了Prince。
Michael性格中的敏感程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他说:什么都别说,他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语气很冷漠,言辞却是卑微的。
他的自尊使她无法承受爱人变心的屈辱感和背叛感,他真的很在乎,很愤怒,很耿耿于怀。
但他真的爱她,离不开她,不能失去她,因为失去她的感受会远比这种屈辱感和背叛感还要痛苦一百倍。
他做不到跟她分手。
他强迫自己违心地后退一步,但其实,他是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夏初跟Prince之间产生的火花。
一方面,他确实误会了一心一意只爱着他一个人而拒绝了Prince无数次的夏初;而另一方面,尽管夏初从未变心,却因为缺少恋爱经验,在面对另一个人真心对她的人时,不擅长用情场高手般模式化的方式完美地推脱掉Prince的追求,而她在无意间与Prince在危险边缘的接触也的确给Michael敏感脆弱的心造成了伤害。
Michael是一个,一旦失去了对某人的信任,就永远、永远、永远也不会再回头的人。
他会彻底关闭自己的心房,一分一寸也不会让这个人再踩进来伤害到他,无论这个人是谁。
现在,Michael的心门对夏初关闭了一角,尽管只是一角,但足以让那无限光明的心房埋上了一块黑暗。
他的心很痛。
即使之后的日子里Michael对她像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就真的好像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夏初还是明确地感受到了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和芥蒂。
Michael曾经对她无与伦比的信任,就像冰缝一样,炸开了一丝裂痕。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搂着她静静地入眠,他的呼吸很均匀,体温很炙热,还有身上那股她再熟悉不过的属于他的青松阳光般的味道。她靠在他的肩头,安静地望着他的面庞,迎着微弱昏黄的台灯发出的亮光,轻轻用手指描绘着他英俊的轮廓。
滑过他的眉峰,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他轻轻抓住她的手,握住,没有睁开眼睛:“睡吧。”
夏初经常会恍惚,有时她会觉得Michael可能产生过考虑跟她分手的念头,但有时她又会感受到他强烈的爱,就比如一个小时前他们做/爱时的那样,柔情似水,激情亢奋。
可,却总有些灵魂被抽散了几缕,空落落的感觉。
他们亲密无间,拥抱彼此,心底最深处却又有一分疏离。
从9月末到10月初期,夏初一直随着Michael搭乘飞机飞往各个国家,他来回奔波着,趁新专辑制作前夕的最后的空隙去看望世界各地的需要帮助的孩子们。
10月9号,他们来到了萨尔瓦多,位于中美洲北部的一个沿海国家,也是中美洲人口最密集、面积最小的国家。
Michael花了两天的时间去了孤儿院、医院还有学校,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带着各种礼物和玩具,小汽车、布玩偶亲手送给孩子们。他就那样抱着膝盖乖巧地坐在墙角的地板上,身边围着一群孩子,大的七八岁,小的两三岁,有的小家伙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跟前,伸出小手喂他吃东西,他就真的顺从地张开嘴咬住,然后拉拉他的小手说谢谢。
他不仅是来看望孩子们的,更是来为他们做实事的,他又捐助了很多的资金,帮孩子们换更好的床铺,穿更好的衣服,有更好的生活设备。
就像一个大天使和一群小天使在一起一样,Michael一直温柔地和他们轻声交流,有些孩子手里拿着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想要给他,嘴里含糊不清地稚气地说着什么,而他则耐心地睁着纯净的眼睛看着他们,用眼神给他们鼓励,等他们说完,手还时不时张开,怕他们摔倒。
10号,他们驱车行驶在被花花绿绿的风情建筑包围的小镇道路上,准备去机场飞回美国。路途中一切都很寻常,可某一刻Miko却突然觉得车子的方向盘不听使唤了一样,地面跳动,轮胎扭摆,紧接着在一阵摇晃中Miko就看见前方的马路如同拱出了一条地龙的脊背般,地面炸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四周的建筑在空中疯狂地晃动着。
“地震!是地震!!快下车!!”Miko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在他们在惊吓中抛车而去逃离到安全空地上后的下一秒,他们看见了疯狂逃窜的人群以及轰然倒塌的建筑群。
那一整片美丽的建筑在一瞬间,被夷为了一片平地。
不,是无尽的废墟。
漫天的烟尘中,绝望的尖叫声、逃窜声、哭喊声,还有无处不在的轰隆隆的塌陷声,让他们身处的这个世界顷刻间变为了人间炼狱。
没有言语可以形容经历过这一切的人眼里的景象,震撼,惊悚,令人窒息。
仿佛死里逃生一般,心脏剧烈跳动的夏初拼命地吸着气,她这才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赫然被Michael紧紧搂在了怀里。
她仰头望着他,他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噗通的心跳和上下翻滚的喉结都显示出他很慌张,很害怕,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本能地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将她护在怀中,手掌捂住她的后脑,好像怕她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余震还在继续,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次大震。
他们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夏初昂着首圆睁眼睛,怔怔地望着他的脸庞,喘气中忘记了呼吸。
道路被阻,外界被隔绝,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而地震还在持续。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附近所有的外国游客只得全部暂时被带领至一片较大的绿色空地上。
地震带来的冲击波是方方面面的,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Bill好不容易拨通了美国大使馆的电话,却发现他们已经忙炸了,因为有无数在萨尔瓦多的美国人向他们打去了求助电话,工作人员向所有来电的人表示,大使馆已经租借了当地仅有的两架直升机,保证将他们转移至安全地带并带回美国。
等待救援的时间并不是那么好过的,而Michael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孩子们怎么样了,他们安全吗?”
Bill生气地扳回他的肩膀:“他们会安全的!先管好你自己的小命吧!”
明明自己害怕得要死,他却一直紧张地安抚着她:“别怕!别害怕Shiloh……”
夏初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不放开。
身后的余震不断折磨着每个人的心,每一个瞬间都可能会因此有鲜活的生命从这个世上消失,多么可怕又残忍的灾难!
天色愈发阴沉,两个小时后,美国大使馆的直升机到了,快到出现幻影的螺旋桨猛烈地搅荡在空中,随着呼呼的响声,形成了巨大的风力,吹掉了人们头上的帽子和丝巾。
可是直升机只有两架,而美国公民人数却很多,只能分批救走。救援人员大声安排着,女人和小孩第一批上,男子只能等到最后。
生与死的竞争中,大家都想先上直升机,从而离开这个炼狱一般的危险境地,在死神面前,居然也没有人能注意到Michael Jackson的存在了,他已经被淹没在了来去匆匆的人群的惊慌与恐惧中,变得那么渺小。
夏初的朦胧的黑发盘旋激荡在风中,她放眼望去,远远看见了大片废墟中死寂的虚无,死里逃生的人们还狼狈地在钢筋水泥的石堆块里挖刨着自己的亲人,有人在绝望地哭泣,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喊叫,不断有满身灰尘中还浸染着血迹的伤者被救援人员用担架抬出,奄奄一息。
幸免遇难的几栋建筑眼看也岌岌可危,所有人奔跑、推搡、喊叫的动作似乎都在夏初的眼中无限放慢了。
凌乱中她转头望向身旁的一对夫妇,他们还带着自己的孩子。父亲将年幼的女儿抱在怀里好好亲了亲,然后交给了孩子的母亲。孩子不愿意离开他,他颤抖着声音安慰道:“没事的,你先跟妈妈坐上直升机好吗?非常好玩的,这是宝宝和妈妈们专属的,等你和妈妈到了安全的地方,爸爸就会来找你们的,好吗……”
母亲抱着孩子流泪满面,她搂过丈夫的脖子给他亲吻和拥抱,哭泣着低语:“一定要安全地来找我们……亲爱的,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丈夫在狂风中紧搂着自己的妻女:“不要担心,我不会死的……我会活着去见你们……”
随后他在大使馆人员的帮助下将妻子女儿送上了直升机,昂着首不停地安抚他们。
周围不断有人在死亡中挣扎,也许所有人都会得救,也许下一秒所有人都会死去,谁也预测不到未知中会发生哪些事,万一意外从天而降,降临到自己所爱的人的头上呢?
夏初咽喉滚动,她望向Michael,眼圈发红:“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你。”
“不Shiloh!”Michael按着她的肩膀,喘着气息竭力保持着镇静,“你必须得走!你必须得上直升机离开!”
“不……”夏初不停摇头,她的鼻尖被冷风吹得通红,几乎快哭了,“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得走!你先离开!下一趟的直升机很快就会过来的。你在安全的地方等我,别担心,有Bill和Miko在我身边呢……”他压制着紧张的心跳捧着她的脸安抚她。
“不要!不要……”夏初在风中噙着泪光,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先走,发丝吹荡在鬓边。
Michael紧紧搂住她,大手不停抚摸她的后脑,轻声抚慰,气息炙热:“别怕,别怕,我不会有事的,我发誓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到安全的地带等着我,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不是吗?你在他们安排的地方等我,不出一个小时,我和Bill还有Miko一定已经站在你面前了……听话,好吗……我会安全的,我一定会安全的……”
Michael不停地温柔安抚,Bill还有Miko也在一旁哄劝她,向她保证Michael绝不会有事,一定会安全地回到她身边。
最终,夏初在他们极力的劝说中魂不守舍地先上了直升机,她在救援人员的扶持下踏上了机舱,可却不停地回头张望着Michael。
她已经进入机舱,身边是哭泣的母女以及其他被迫与爱人分离的女性,耳边的啜泣声隐隐约约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直升机缓缓腾空升起,她在一片轰鸣声中凝视着Michael,他也在望着她,和所有留下的男子一样,仰视无言。
机身离地面已经好几英尺了,机舱人员就要拉上舱门。余光中极快的动作被极致放慢了,夏初颤动着心跳目光紧紧锁定着地面上的Michael。
身后是灾难与死亡,他挺拔地站在一片绝望的荒芜中,遥望凝视着她,孤独一人,深情悲伤。
他的眉毛,他的眼,他的鼻,还有他的嘴唇,他的脸庞和一切一切,全都刻在了狂烈伤感的风中,仿佛和时间一起慢速静止了。
扑通的心跳,刺痛的瞳孔,紊乱的呼吸。
周遭的声音全部消失,宁静中只剩下一阵悲伤悠扬的手风琴声,还有他英俊的面容和幽深诀别的目光。
她只看得到他。
只看得到他。
抉择生与死的一瞬间,她的心为了选择他而抛弃了所有。
舱门被拉上之前,夏初突然挣扎着从舱内直径跳了下去!
舱门合上!
她从将近十英尺的高空,从已经起飞的直升机里奋不顾身地一跃而下,重重摔在了碧绿的草地上!
她的行为震惊了所有人,包括Michael。
他眼睁睁地看着夏初不顾浑身的疼痛快速地从草地上爬起来,然后冲向了他。
直升机已然越来越高,不能停下,在舱内人一阵惊呼中,还来不及阻拦,飞行员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已经将直升机渐渐开离了,他们等不了她了。
Michael在震惊与愕然中丢下一切束缚与羁绊,疯了一样地冲向同样在朝他奔跑的夏初。
呼啸的寒风中两人重重拥抱在一起,Michael哭了,他哭着捧住她的脸胡乱地亲吻着她的嘴唇和脸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傻Shiloh!你这个傻瓜你疯了吗……你怎么这么傻……”
他的吻几乎是疼痛地压在自己的嘴唇和额头上的,夏初也哭了,她的鼻尖冰凉通红,脸颊浸满泪水贴着发丝,看起来凌乱又狼狈,激烈的动作中她抽泣地望着他:“我做不到离开你……我离不开你……我无法丢下你一个人……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会这么傻!”Michael泪流满面地抓着她,将她狠狠拥入怀中。
夏初搂着他止不住地哭泣:“我好爱你……Michael……我不能没有你……离开你我的心脏都要窒息了……”
萨尔瓦多于1986年10月10日发生的这场7.5级的灾难性大地震,最终造成一千五百人死亡,两万人受伤,三十万人无家可归。
而那天,那一刻,寒风,乌云,沉郁的天空,周遭的废墟,潸然泪下的情侣紧紧拥抱在凌骋的风中,心灵的碰撞中灵魂完全契合,像钢铁一样坚定,永不放开彼此。
而远在美国的Prince。
谁都没办法想象他到底喜欢这个女孩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就像急速漂移的赛车,无法控制,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自己喜欢的女人现在却属于别人。
她的身体和心,都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男人。
她就是不喜欢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无助和难过?
即使他总是装得厌世又孤僻,但她冷漠无情的无视也会令他感到心碎。
他从没有得到过她,那是永远也得不到的痛苦。
他时时刻刻看起来就像一只凶猛的兽,眼神慵懒又犀利,蔑视一切,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劲爆嘈杂的音乐,刺瞎人眼的闪光灯,群魔乱舞的人潮,他在夜店里像一只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游荡,行尸走肉一般冷漠地瞥视面前一张张陌生面孔,跌跌撞撞,没有尽头。
坏勾起唇角公然调戏别人的女友。
带着挑衅的神情用力推搡看不顺眼的人。
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到揪着他衣领的男人手上。
毫无征兆地突然踹翻别人的酒桌,叮叮当当,满地狼藉。
他的瞳孔死气沉沉,目光迷离前后晃悠地被包围在阵阵怒视与讨伐中。
多么可恨又惹人厌恶的地痞流氓。
大把绿色美钞扔进啤酒杯里浸泡着,没日没夜地狂欢,嘶吼,灌酒,仿佛世界末日,没有明天,没有未来。
极端的放纵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所做作为,自暴自弃里夹杂着愤怒,痛苦,绝望,悲伤,与发疯的想念。
他仿佛已经迷醉,又仿佛无比清醒,不然怎么会记得心痛的感觉,不经意流露出疲惫,呆呆站在拥挤欢呼的人群中恍若失神,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如此可怜又卑劣地躲坐在厕所的墙角里独自落泪,狼狈地奔跑在灰暗天空下的马路没出息地捂额哭泣。
奔跑的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吹痛了他脆弱的心。喜欢MJ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之Will You Be There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MJ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之Will You Be There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