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炎如此评价马休,徐晃闻言,不由得为之无语。
马休身为一军主将,由早日间的意气风发,到如今全军覆灭,心里所受到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如今被生擒活捉了,还受到李炎如此“问候”,没气得直接吐血而亡已经是不错的了。
李炎将马休气得昏死过去之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马岱。
只是马岱虽然身负重伤,但却一脸孤傲,无论李炎如何“问候”马岱都置若罔闻。
李炎暗道马岱能得诸葛亮看中,果然非平凡之人,只可惜马腾一族与自己有杀父之仇,自己与马岱终究无缘了。
正在李炎暗自感叹间,一员偏将上前行礼道:“禀主公,战场清理完毕,此役我军战死二十人,重伤九十六人,轻伤者甚多,缴获战马七百二十匹,盔甲兵器千余。”
李炎闻言,正色道:“仔细记录战死将士姓名,将其尸体火化,分坛装好,一同带回枝阳。”
“诺!”
大步朝着救治伤兵的简易营帐走去,尚且在帐篷外数十步,李炎便听到里面传来的痛苦呻吟声。
近百名重伤将士横七竖八的躺在只有几块巨大黑布遮挡的简易营帐内,见到李炎进来,众人都有些畏惧的将身体朝后缩了缩,不敢发出声音。
见到伤员如此反应,李炎心中一痛,想起这个时代处理重伤士卒的办法。
自己虽在接收华雄残军之时便已宣誓今后绝不会放弃任何一名重伤将士,然则此番自己带领前来追击马休马岱的将士却多半为原本李傕的部众,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其中内情,也难怪这些重伤员见到自己会如此恐惧。
李炎看着这些伤员一张张惊恐的面容,语气温和的道:“诸位弟兄,莫要恐慌,尔等因何受伤?乃是为了为吾李炎报仇雪恨而伤!”
“我李炎虽非正人君子,但却也绝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人,尔等为报吾之父仇而伤,吾必不会将众位兄弟弃之不顾。”
“诸位兄弟日后若能痊愈,那自是再好不过,即便是伤势过重折损了身体,今后上不了战场,吾亦可为诸位弟兄在军中谋一闲职,或是看管粮草亦或是教导新兵,只要吾一息尚存,定不教诸位兄弟忍饥挨饿。”
听闻李炎如此说,一众伤兵人人感动得痛哭流涕。
其中有一名大汉,左手已是被齐肩斩断,白色的布条紧紧的裹住伤口。
此时这名大汉已是虎目含泪,重重的跪倒在李炎面前道:“得主公此言,我李铁柱纵使粉身碎骨亦无憾已!”
一众伤兵纷纷跪倒在地,含着泪道:“吾等若能痊愈,誓死追随主公,纵使刀山火海,亦在所不辞!”
李炎赶忙上前将众人一一扶起,大声吩咐其余未受伤的士卒速速前去为一众伤员打造担架。
吩咐完毕,李炎又亲自带领未受伤的军中老卒为伤员处理伤口。
见到李炎如此作为,全军将士皆是感动不已,人人争先,帮助处理一众事宜。
众人拾柴火焰高,未过多长时间,一应善后事宜已处理妥当。
此时已是时至下午,李炎大手一挥,率领全军将士打道回枝阳。
暖暖的太阳照射在后背上,紧张而又残酷的大战过后,获得大胜的李炎一众将士只感觉全身舒畅。
军中将士不时的回头看望队伍后方的伤兵担架队,在以往的大战之后,这样的场景是不可能出现的。
回想着方才李炎的一番话语,众将士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必要誓死追随李炎,无谓前方刀山亦或是火海。
昔日李傕为主帅时,虽然也善待汉军子弟,但更多的却是物质上的优待,铠甲兵器优良,杀戮抢夺所得亦大半部分归士卒所有,相比于贪婪苛刻的将军而言,李傕的确算的上是善待士卒。
然而在这乱世之中,情感显得脆弱而卑微,为了活命,杀妻卖子亦是常见。
普通士卒要想得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帅关怀,那简直就如同痴人说梦。
但在今日,李炎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用实际行动感化了这些铁血将士那颗冷酷而又脆弱的心。
这,不是用优厚的物质所能取代的。
路途之中,全军将士心情愈发放松下来,甚至有的将士骑在马上开始哼起了家乡的民风小调。
李炎见此,也露出了舒心的微笑,并且当即顺应众人的心愿,带领一众将士唱起的西北的民间歌谣。
李炎身后,徐晃很随意的骑坐着高头大马,一柄大斧扛在肩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干,此时的徐晃,完全看不出一代名将的风范,到似是浪迹天涯的游侠。
看着身前李炎那并不算雄伟高大的背影,徐晃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敬重。
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徐晃暗自庆幸自己当时选择了跟随李炎。
跟随着这样的主公,不求封侯拜将闻达于诸侯,在这人心丧乱的乱世之中,能跟随在这样的主公身旁,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原本漫长的路途,在众人舒心的享受中却变得短暂,看着远方高大的枝阳城墙,一众将士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恨不得就这样再走上一天一夜。
却说高顺李利此时在枝阳城中,却是心头火起,在李炎徐晃方才带领大军出城追击马休马岱没多久,诺耶柏、王特二人便领着一万余异族将士到了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