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厘扮演的向随安忍无可忍地冲回了客厅,他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彻声嘶吼,“滚开!你别碰我妈!”
继父摔在了满是汤水菜渣的地面,他懵了几秒才爬了起来,对着在费力解绳的少年怒不可遏地一踹。
“妈的,小兔崽子!你还敢推我?”
“你妈就是个贱人,你也是个贱命根子!都给我老子去死!”
向随安的背部就被男人猛踹了一脚,额间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骤然浮现,他咬牙爬起来,用瘦弱的身躯迅速将向母护住。
他仰头直视着可恨的继父,身子紧绷到发颤,像是个垂死保护自己珍贵之物的幼兽,“……我不准你打她!不准!”
“不准打她?”
男人将皮带头一圈又一圈地套在自己的手掌心、收拢,盯着少年的视线里含着滔天的杀意,“好啊!那我就先打死你!”
魏国夫塑造的‘家暴渣男’形象太强了,强到哪怕只是演戏,都让人又怕又恨。
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被他的举止看得一颤,整颗心都悬在了纪厘的身上。
挥舞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听得人胆战心惊。
纪厘咬牙死死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服软的痛呼声,护着母亲的手臂一点又一点地收紧力度。
不可以!
不可以伤害她!
我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她!
宋星沉感受到青年传递而来的强烈感情,鼻尖弥上由心的酸楚。
隐忍许久的向母终于崩溃出声,无力伸手哀求,“别打孩子,老李,我求你别打孩子……”
“我错了,是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
“救命啊,安安,有谁能来……救救我的安安啊!”
痛苦的求饶声淹没在夜幕中。
忽然间,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掉出一张小寸照片。
纪厘目光游离了一瞬,才落回到了地面——
那是向父在世时拍的一家三口的合照,幼时的他开心窝在父亲的怀中,向母依偎在自己丈夫的身边,单手抚住了孩子的嫩脸蛋。
那个时候,父亲的怀抱很温暖,母亲的抚摸很温柔。
他不会恐惧,也不会痛苦。
镜头慢慢推近,少年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落下,他颤抖着伸手用指尖勾住那照片的一角。
眸光一点点涣散褪去,溢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爸,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来接我的,对吗?
少年紧绷的身子骤然脱力,彻底晕倒在了地上。
……
这场戏,到这儿就该结束了。
整个人片场静悄悄的,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一块。
宋星沉看着倒地的青年,在一瞬的恍惚之下,竟然有些分不清是戏里还是戏外。
她的情绪还在外放着,眼泪止不住的决堤。
“安安?”
宋星沉伸出手,探了探青年的鼻息,知道确认余温尚存后,身子才跟着垮了下来。
王嶂得到自己想要的临场一幕,扬声喊‘卡’,将众人彻底带离了剧情中。
郁赋雅实在忍不住了,一下子就跑了上去,“纪厘?”
此时此刻,她总算知道当妈的心态是什么样的了。
明明知道对方是在演戏,可看见魏国夫用皮带‘抽人’的时候,她差点没忍住直接上去踹翻男人的命/根/子!
要她说,向母就是太懦弱了,才会导致这不幸的一生,还连带着向随安一起受苦!
纪厘借着郁赋雅的搀扶,从地上快速爬了起来。
“纪哥,赶紧喝点热水缓缓。”包子走了上来,把提前倒好的热水递给他。
初冬天气冷了,不能给纪哥买雪糕吃,免得伤了胃。
纪厘的戏服还是薄外套,倒在地上这么久正有些冻着,他赶紧抿了两口热水,这才看向了一旁被助理围着的宋星沉。
“宋老师,我刚刚在戏里是不是太用力拽着了?您没事吧?”
还没完全出戏的宋星沉听见这声关心,心里又暖又涩。她走上前来,拍了拍纪厘发红的小脸蛋,温柔地说,“我没事,倒是你……”
她看向一旁的魏国夫,试图用玩笑的语气冲淡戏中的沉重,“老魏刚刚有没有打疼你?”
纪厘完全不在意那点小伤痛,“没有,魏老师力道控制得很好。”
魏国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这年轻人,韧劲不错。”
宋星沉微笑点头,毫不掩饰对‘自家儿子’的赞誉,“戏也不错。”
当着众人的面,两位老戏骨就一个劲地夸着纪厘,显然都很喜欢他这位新出的演员后辈。
在场的工作人员们看到这幕,无一不觉得在情理之中——
他们现在都带着‘角色滤镜’在看青年,这样演技优异、态度谦虚的人,谁不喜欢?
场外的王嶂拿起扩音器,喊道,“过来看一遍回放吧?”
三位都是对戏严格的演员,听见这话后,立刻动身前去。
一直在片场观摩的封程心服口服地感慨,“我突然很有压力,但也很有动力,你呢?”
卫莱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回去好好研究剧本,过段时间我们的角色重头戏,可不能比他差得太多。”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开了。
路过的秦栎听见这话,眸色晃过赞同。
好的剧组环境,就该是现在这样。
即便同行演员之间存在着攀比,也得是良性而向上的。
青年专注着自己的戏份,无形之中又成了别人前进的动力,这就是好演员的魅力所在。
…
齐岸找到秦栎时,对方就站在河岸边,手里少有地夹着一根燃着的烟。
男人的脸淹没在漆黑的夜中,唯有那燃着缥缈烟雾带着几分孤寂的灵动。
齐岸走近问,“怎么抽上烟了?”
“王嶂给的,随手拿来解解乏。”秦栎弹走烟灰的指尖动作很好看,他望着晃动的河面,慢悠悠地开口。
“齐岸,在拍摄《天下邦国》时,其实我有过拍完退圈的念头。”
齐岸轻笑着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烟,借着好友的星火燃上了一根,“我知道,和你共事这么多年了,又是你名义上的经纪人,我能看不出来吗?”
秦栎花了十年的时间,成了娱乐圈内不可撼动的人物。
所有人都在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人能够打破秦栎的封神记录,就连他们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再厉害的人物,也会有厌了倦了的一天。
秦栎背后的家世远比旁人想象中得要厉害,他即便不在娱乐圈内,也可以在别的圈子做出一番傲人成就。
原先的他想过换个领域开始,但现在,这个念头被人彻底打消了。
齐岸含了一口烟,含笑反问,“如果这个娱乐圈内有一个纪厘,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秦栎唇侧不经意地一勾,“他是迄今为止,唯一能将我带入戏的人。”
这种情况,不仅只存在在两人搭戏的时候。
就在刚刚,秦栎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的情绪都会跟着青年的演绎而起伏。
这种感觉很新奇,甚至有些令他食髓知味。
秦栎不想退圈离开了。
他想占着这个圈内的顶层位,想看着纪厘这颗注定夺目的星星爬到和他并肩的位置。
齐岸笑而不语,等到两人手中的烟都燃尽后,才提醒了一句。
“过七点半了,我们该去赶飞机了?”
“改签吧,我想看他把今晚最后一场戏演完。”
齐岸得到这意料之中的回答,哼声,“好。”
……
时间挪到八点,但片场的忙碌没有结束,所有人都在等着今晚的最后一场戏——
一模一样的‘家暴’场景,而纪厘要饰演多次轮回后的向随安。
王嶂的导演风格是外放的,他不会要求演员一板一眼地按照他的标准去演绎,而是会给他们划定一个‘自由演绎’的圈,根据角色的特性自由发挥。
在王嶂看来,创造角色的核心是演员,而不是他们导演或者其他人。
因此接下来的这场戏,除了几个必要的镜头点位,其他的拍摄内容,他给了纪厘最大程度的自由空间。
休息室里,纪厘和编剧木望正在交谈着什么。
十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回来。
王嶂看见纪厘的身影,开门见山地问,“小纪,准备好了吗?”
纪厘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走到初始的拍摄位上。
同样采用一镜到底的手法,只不过这回,剧组更看重纪厘的临场发挥,以及经验老道的摄像师的配合。
一切准备就绪。
在片场全体工作人员的期待中,今晚的最后一场戏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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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