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德胜的确消停了几天,不再有敲门的声音出现。毫无疑问,翁德胜的确睡了几天安稳觉,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该正,甚至不知道什么叫作改正,活着该改正什么。翁四奶也就是卖翁家老祖宗一个人情,实际上死掉的翁家人能知道什么呢?
翁德胜这边的事情暂缓一个段落,方义成那边出了大问题。南方的经常和方义成合作的厂家因为方义成的面子而给了方义成有一定的时间解决这个问题,至于怎么解决只有看方义成的,其实他们需要的是方义成一个态度。蚕丝质量不好,并不代表不能使用,生产出来的蚕丝送到国外或者是在市场上销售,人们也看不出来好坏。
但是有一些和方义成合作时间并不长的厂却在这个时候给方义成制造出了巨大的麻烦,他们拿着那些受潮了的蚕丝来到方义成厂里的时候,把方义成说得一文不值。方义成并没有把翁德胜推到风口浪尖上,其实翁德胜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还是需要方义成前来解决。
他们需要方义成当面道歉并且赔偿经济损失达五十万元,这些还只是蚕丝的费用不包括他们面临的直接经济损失。在那个做炎热的时间里方义成受到了最大的煎熬。他在精神上得到了极大满足之后却在物质上蒙受了巨大损失,但是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把翁德胜揪出来顶替这个罪过。
他有广阔的胸怀来包容这件事情,尽管余瑶和周晓雪都觉得应该让翁德胜品尝一下方义成的痛苦,但是方义成一直都没有答应。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余瑶和周晓雪又十分能够理解方义成的所作所为,只有孟伟想着要让翁德胜“血债血还”,可依然还是嘴上说一说而已。
气候炎热到了一定的程度时就降下来一场大雨,持续几分钟后天气又开始放晴。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的时候,方义成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好。面对那么多难题的时候他所想的和其他人并不一样。周万青多次询问方义成是否将翁德胜告上法庭以示惩戒,可方义成总是挥手拒绝。
事情还没有到那个程度,方义成心里在想。
他要带着村民们致富,而不是想方设法的弄倒一个人。翁德胜再坏但还没有到杀人放火的地步,他只是心里一个坎而没有迈过去,尽管他不知道翁德胜什么时候才能回心转意,但是他坚信这一天总会到来。
南方的小厂逼得很紧,要求方义成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赔偿并且出面道歉,方义成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
苏北有许多小作坊正在紧锣密鼓的赶工,生产出来的蚕丝不管好坏全部堆在一起,经过简易的纺织机器把蚕丝剥离出来纺织成丝线,因为保护不妥当而受潮的情况屡次发生,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做好保护。
方义成在那天大雨之后带着余瑶和周万青踏上了整合小作坊之路,他一个一个的找到小作坊的老板,耐心的谈着合作事宜。方义成以高出市面百分之一的价格来收购他们的蚕丝,但是要求他们的蚕丝质量要达到他设定的要求。方义成让余瑶带领着由马南英、刘三婶等六人组成的质检队伍,来往于各个村庄各个作坊之间,巡回检查。小作坊本着赚钱原则满口答应,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质量问题而屡次发生退货事件。
这个时候,小作坊的作坊主们这才意识到年轻的方义成并不那么好骗,他们开始把心思放在了质量把控方面。方义成把质量好的蚕丝收回来之后,只付了一成的资金,剩余部分要等到货款全部收回来之后才能付清。小作坊主们依然答应了下来。
他们之所以能够答应也免不了余瑶的功劳,在这段时间里余瑶全心全意的为方义成工作,这让永兴村的村民们不禁在想方义成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一个外地来的漂亮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在这个落后的土地上卖力干活。
经过半个月时间的整合,方义成的工作收益颇丰,收上来的蚕丝足够解决南方各大厂目前面临的问题,并且还有富余。六月中旬的时候方义成把蚕丝全部打包好装上了十米长的货车,随后在他的目光下货车驶离永兴村,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之外。
几天之后,方义成得到了南方各大厂的打款,把小作坊主的钱款还清了之后,再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运作,直到把南方各厂的问题全部解决了之后,也间接的把损失全部挽回。尽管方义成在此期间一分钱没赚,但是他却以这样的方式完美的解决了丝绸厂遇到的问题,可接下来的时间,方义成自己厂里的工人发工资就成了难题。
“你打算怎么办?”方义成在吃饭的时候,余瑶小声的问了出来,“要不然我把厂抵押出去,贷点款出来先解决掉你的问题?”
余瑶是在试探性的询问,也许方义成还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方义成只是摇了摇头后,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余瑶见方义成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敢擅自做主,吃完了饭之后各回各的屋,方义成躺在床上看着书,心思却飞到了远方。
这段时间以来方义成太过劳累,父亲夜里面的咳嗽声也让他无法入眠。也不知道是方义成焦躁的心在作怪还是夏季炎热的气温让空调仿佛失去了作用,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入眠,在夜里一点钟的时候出了门,走上了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