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到底什么时候能晴啊——”高婳双手托腮,幽怨地看着殿门外阴沉的天,突然便看到了雨幕中行来几道身影,连忙拍了拍一边小口饮着安胎药的苏苜,“季洐回......啊!师父也来了!”
说着她就兴奋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拔腿向外跑去。
苏苜品着安胎药的成分剂量,不是很满意地嘱咐身旁的柳色让太医院调整。
别人喝药都是苦不堪言,偏她要像品尝佳酿一般细细鉴别,喝完还总有一篇总结小作文,专注地像个搞研究的老头似的。
季洐想着便笑了,一身疲惫都被好心情清扫了个干净:“你可知太医院那几个老头已经恨不得拜你为师了?”
柳色得了吩咐行了个礼就下去了,苏苜一边搭着季洐的手从贵妃榻上优雅地起身,一边挑眉玩笑道:“那他们可得先排队了。”
“师父师父,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那套剑法我都还没学完呢,我还琢磨出了一个新招,我使给你看——”高婳雀跃的声音由远及近,苏苜抬眸就见她绕着面无表情的皎宬说个没停。
“九小姐,王后怀有身孕,万不可在此舞剑。”皎宬朝苏苜微微颔首,又对高婳抱拳行礼,是如同回禀一般的语气。
“那你和我出去外面!”说着高婳就要拉他,却被皎宬闪身避开。
“小人还有要务在身。”
季洐和苏苜一起看着热闹,听到这话便道:“没什么大事,去吧。”还能赶走总缠着苏苏的高婳,何乐而不为呢?
高婳眼睛一亮,就要说话,就听皎宬对季洐行礼说道:“杨苏和从祝衾家里回去以后就说是身体不适,让属下替他告假,您交代他的燕山流寇一事,还是属下......”
“冤有头债有主,让祝衾去。”季洐道。
“那属下去照料一下白羽鸟......”
“轻尘忙得过来。”苏苜道。
皎宬似乎没想到这两人一点台阶都不给他下,都快急出汗来了:“快午时了,华陭午时后找属下有事......”
“皎宬,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高婳气得不行:“华陭明明约了我午后去枫林听雨,怎会找你?”
像是被按下了开关,皎宬本来有些焦急别扭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晦暗不明,气氛在这句话后似乎凝滞了一秒钟,他才更加恭敬地对高婳行礼道:“华公子剑法并不输小人,且善于拆分讲解,小人愚笨,九小姐跟着他学,许会更加精进。”
还不等高婳说什么,皎宬又紧接着对季洐行礼告退,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怎么又跑了,我就这么不被待见么!?”高婳一跺脚,对着周围的空气故意大声地喊话。
“皎宬事务繁忙,你近来和华陭走的近,不然就和他学剑?”苏苜对高婳道。
高婳脸一红,低头捏着手指嘀咕道:“他那张脸,我怎么学得进去......”
苏苜叹了口气,别看高婳整日一副豪爽张扬的模样,其实这人才不过十六岁,比她足足小了四岁,又被高琥养的只知道玩啊乐的,心思还单纯得很。
“你要是想学功夫剑法,我再给你另挑老师,往后别去缠着皎宬——杨苏和和祝衾都帮不上忙,最近事情又多,正是用他的时候。”
高婳狐疑地问季洐:“你不是皇帝么?大臣和部下那么多,就偏要用我师父?”
季洐被苏苜捅了捅腰,身体一僵,面上一脸严肃地回道:“嗯......皎宬很能干。”
高婳闻言没有怀疑,只是嫌弃道:“那确实,可你也不能因为他能干就这么压榨他啊......”
苏苜适时地开始掩面咳嗽起来,季洐便连忙脸上担忧地问她是不是见了风着了凉,夫妻俩一唱一和地离开了,剩下高婳一个人呆在原地,一脸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