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静的吓人。
子规屏气缓缓的呼出,跟随暗中保护的锦麟卫垂首跪在大堂中,脸上带着三分不安与惊慌,对于害他们落到如此地步的刘云晴,简直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阜阳城有名的大夫都被聚集到客栈,捻着胡须满脸为难的讨论着该怎么下药。
刘云晴逃到吉祥街后食不果腹,所以别看她嘴里喊的大声,实际力道却是不大。但不幸的是正好伤了下腹,怕是与子嗣不利啊!
几位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了一个最年轻的何大夫出来,让他去向门外的煞星汇报。
何大夫苦着脸,颤颤巍巍的打开门。
韩远朝转过头,目光直直的看向他。
何大夫脸皮一抖,小声道:“回、回禀公子,这位姑娘伤势已经止住,只是、只是这位姑娘怕是伤到了下腹,以后可能会不利于生育。”
吞吞吐吐的说完,何大夫低着头,只觉背上一道摄人的视线像是要将他大卸八块。
韩远朝沉着脸,身上气势骤然大开,被他视线看到的人纷纷一个激灵,背后寒毛直竖。
半响,他道:“与寿数可有大碍?”
“这个到没有,小的几人也会多多斟酌用药,会尽力调养好姑娘身子。”
感受到身上那股视线消失,不由暗中呼出口气,何大夫抬手擦了擦额头,暗道还是给平民老百姓看病好,不用这般提心吊胆。
“嗯。”他轻声道,“用药吧。”
何大夫:“是。”
转身折回房内。
房内竖起耳朵偷听的几人忙正了正表情,低头开始细细斟酌起用药来。
府衙大牢里,刘云晴穿着脏兮兮的囚服,缩在墙角低声啜泣。
“哭什么哭?在哭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坐在不远处的衙役黑着脸吼道,端起大碗灌了一口烈酒,烦躁的扯了扯乱糟糟的头发。原本府衙内的衙役因跟着知府大人犯了事儿,入牢的入牢,撤职的撤职,如今大半的衙役都是新招的。
此时多好的机会啊,万一在那位公子跟前露了脸,以后还不得前程似锦,偏偏自己运气霉,被分到来看管大牢,更别说在那位公子跟前露脸了,哎。
又是一口闷酒,听得不远处隐隐约约的哭泣声,衙役越发的火大,不由大声呵斥。
刘云晴被这粗犷难听的嗓音吓的一抖,紧闭着嘴哽咽着,却是不敢再发出一点儿声音。
耳根清净了,衙役不客气的嘲讽道:“果真是小娘皮,要老子骂着才听话。”
她敢怒不敢言,黑沉的眸中晕上无边的恶毒。若她还是知府千金,这等小小的衙役岂敢这般与她说话?都怪池双卿,都是她这个贱人,若不是她自己还是好好的知府千金,怎么会沦落到如今地步?
不甘的咬着唇,也不知那一下有没有弄死她?她不由心底不安,若是她不死自己岂不是白白送上门了,早知道就该多刺几下。
越想心口越是堵着难受。
这时,大牢外突然走来两人,不一会外面就响起铁链拖动发出的声音,接着就是衙役讨好谄媚的声音,“见过两位大人,不知两位大人所来是为了何事?大人放心,小的一直认认真真守着牢房,绝不敢有一丝疏忽。”
“行了,去将犯人刘云晴带上来。”
“是是是,两位大人请坐,小的马上就去。”
衙役扫了扫凳子,又忙将桌子上的剩菜残骸收去,才弓着腰笑着请两人坐下。
两人视线从凳子上一晃而过,嫌弃之色闪现,站着不动。
衙役脸上浮起尴尬,心底暗呲一下,面上却是讨好笑着,“哈哈,那两位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将人带上来。”
刘云晴缩在墙角,突然听到擦擦作响声,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粗狂的男人大力的扯着铁锁,脸上是三分的不耐烦。
她眸中一闪,心底浮起一抹惊喜,难道韩大公子要见自己?太好了,太好了,只要能见到韩大公子,她一定要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喜欢他,就算不要名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衙役大眼一蹬,恶狠狠道:“还不出来?还要老子来请你?”
“你、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衙役呲笑一下,直接伸出大手将人扯出牢房,力道大的刘云晴差点撞到隔壁墙壁上去。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脸上涨红一片,怒道:“你、你给我等着,等我见了大公子,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衙役笑着的笑容一僵,目光从她满是脏污的脸上晃过,转瞬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就着模样还想见那位公子,真是马不知脸长。
“行了,老子没空和你做梦,走走走。”
说着直接将人推着往前走。
刘云晴咬着唇,心底暗暗想到,她一定要成为大公子的人,要让这些欺辱她的狗东西生不如死。
“两位大人,人小的带来了。”衙役弓着腰讨好笑道。
刘云晴伸手理了理额前的乱发,看着自己黑漆漆的手,眸中浮现点点难堪之色。她努力挺直脊背,抬起下颌看着两位锦麟卫道:“走吧。”
两位锦麟卫诧异的相视一看,还没见过这般急着送死的人。
不过愿意配合更好,免得他们多费一份力气。
从大牢出来,落在身上的阳光瞬间让人一暖。
刘云晴抬头闭上眼,耀眼的光芒洒落在眼帘上,好似春日的细雨一般将她心底消沉下去的野望再次浇醒。
“磨磨蹭蹭的还不上车?”站在她身侧的锦麟卫皱眉,一把将人推上前,不客气说道。
她羞愤的站稳身子,视线随着声音看向一旁,突然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