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还未查清楚,况且我不信大哥不念手足之情,即便真是大哥所为,我也自有对策。此时沈昌的面色有几分复杂还有一丝怯懦,面色好一阵变幻不定。
哼,手足之情?你那命薄的三姐(沈灵芸)当年死得可是不明不白,后来你三姐的贴身丫鬟也无故失踪!且当时你大哥更是行为鬼祟,我看这件事的谜团可是跟你大哥脱不开关系。
听到张氏再提那件旧事,沈昌面色一白,虎躯更是微微一颤:二哥快回来了,这么久以来,二哥一直在调查此事,待他回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你还好意思提你二哥!当年你二哥乃是殿试状元!整个京里都听过“沈笔苍”的大名!那是何等的风光,如果入朝为官,迄今为止最不济也是个三品文官,就因为....说到这里张氏已是被气得面色潮红,缓缓舒了一口气后才道:就因为那人的一句“沈家福缘浅薄,说什帝王乃是龙虎之相,什么龙虎之威刚硬,沈家若想昌盛应不结仕途”。一句不结仕途就断送了你二哥的大好前程!
沈老四啊沈老四,你和你那二哥沈老二就因为人家的一句话你们就乖乖去做,我是该怎么夸你才好呢?话到此刻,张氏早已怒不可遏,语气更加阴阳怪气起来。
妇人之见!姐夫高深莫测,句句预言成真,乃是和等人也!你区区一介妇人又懂得什么!当张氏提到那人时,沈昌原本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怒容,说完便欲伸手给张氏一巴掌。
你凶我....你还想打我?你可别忘了,你我夫妻多年,我不过说了那人几句不是你就要打我?我厚着脸皮回娘家给你带了一千三百两银子回来帮你解去燃眉之急,你不感激于我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待我。说完这句话张氏眼圈已经通红,转身便向内房走去。
今晚你别回房里睡了,还有,趁早把若依送到京里的学堂,少让若依跟那小子见面了,我可不想人家有些什么误会。这是张氏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里已经明显有了哭腔。
或许是因为人性的弱点,也许是因为人对已经发生的事实选择逃避迟迟不肯面对,也许是大多数人喜欢甘于现状不愿意去改变。想了这么多或许,或许是某人最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沈昌摇了摇头把大哥沈润海的身影甩出了脑海这才想到了张氏的最后一句话。沈昌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弯月早已挂在了苍穹,沈昌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还没回来。
沈昌只有张氏这一位正室,从未纳过小妾,正是因为沈昌对某些事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底线所以造就了他这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也曾有人说他不懂变通可他从未改变自己的坚持,疲惫地身心催动他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正想着出门随便找间客房先睡下,然后再让下人把若依叫回来,明日再梳理自己与张氏的关系,好让妻子消消气,可他刚一推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爹....小姑娘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那一小块地面,不敢抬头去看沈昌的眼睛。
刚才我跟你娘的话你都听到了?沉默了片刻后沈昌又问道:那小子就那么好?听着爹的声音有些异样,若依这才抬头去看爹的表情。只见自己的爹爹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若依又是闪电般的低下了头,然后又微微点头。
若依微点的一下头有两重意思,第一则含义是回答爹爹自己确实听到了刚才他们二人之间地对话,第二则含义是表达了若依对某人的肯定。
沈昌又是柔声笑问:那小子哪里好?
这句话把若依问住了,说起若依与千哉之间的关系,似乎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跟在千哉哥哥的背后玩耍,而且自己也很喜欢和千哉哥哥在一起玩。若依还有一种很微弱的感觉,感觉千哉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盆炭火,在她的身边散发着阵阵温暖,这种感觉虽然很微弱,但她的确有这种真切的感觉。
思量了片刻后若依才认真地答道:千哉哥哥很聪明,他看的那些书,只要我教他认字他就能看懂,而且那些书我虽然也看过,但是没有千哉哥哥那么聪明,懂的也没有千哉哥哥多,千哉哥哥吹笛子也很好听,还有我总觉得千哉哥哥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哦?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了,不都是一双手一双脚两只眼睛吗?沈昌微微皱眉故做威严,这句话他问得有些赖皮。
听闻此言若依又是愣在原地思量了许久,最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因为她回答不来这个问题,所以若依选择了沉默。在若依沉默的期间沈昌也在飞速的思量着。
有道是龙生九子各个不凡,俗话说虎父无犬子,那人的孩子或许真的有些与众不同罢。看着沉默摇头的若依,沈昌的脸上已经换成了慈爱。
宠溺地摸了摸若依的小脑袋,沈昌柔声道:回去睡吧,想去看那小子就去看,记得多带一些吃的过去,你娘那里爹帮你顶着。
听闻此话,若依的原本沉默的小脸上顿时又恢复了生气,灵动地大眼睛转了一圈在爹爹脸上看了一眼甜甜笑道:爹爹真好。
......
......
深夜沈昌最终还是睡在了沈宅的客房里,沈宅的大多数人早已睡去,可他却眉头紧簇,心里在反复思量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细节,越是回忆就越是心惊,到了最后沈昌觉得自己似乎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沈家大宅里,某些人虽然翻来覆去心事重重难以入眠,可位于沈家大宅里一间偏远柴房里的某人却是心情大好。
因为千哉今儿得到了三样事物,一本书,、一支竹笛、还有五两银子,称不上贵重,但是对于千哉来说可谓是如获至宝。由于心情的畅快,千哉晚间不由得奢侈了一把。千哉奢侈的从院里一口气摘了“两根”黄瓜正盘膝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吃着。
吃完黄瓜千哉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忍住了再摘一根黄瓜的冲动吧嗒吧嗒嘴,这才取去下了那枚白玉鹿放在手心,白玉鹿安静的躺在千哉的手心,千哉盯着白玉鹿的眼睛,千哉看得到白玉鹿的眼睛里有一幅图,在图的旁边还有一段文字,那段文字千哉不认识,但他却认识那幅图,那幅图是人体穴道的图。
图里有几个穴道是红色的小圈,还有几个是黄色的小圈,而剩余的穴道则是普通的黑色小圈,在这红色和黄色的小圈只见还有淡淡的流光在缓缓流动。
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白玉鹿好一会,千哉有些出神,因为他有太多的不解,为什么白玉鹿眼睛里的那幅图他看得清清楚楚,别人却看不到?为什么年幼时父亲传给自己的口诀自己可以修炼若依却不能,又为什么这白玉鹿上的图和父亲传给他的口诀差距如此巨大,这二者对于穴窍的开辟可谓是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南辕北辙,千哉百思不得其解。
在千哉的认知里整个沈家,不整个落辉城的人恐怕都无法给他答案,所以这些年来他一只在书上寻找答案,从《山海经》到《拾遗记》再到《搜神记》。这些光怪陆离富有神奇色彩的书他全都看过,只是这些书远没有他父亲留下的书籍神奇,因为他父亲的书中甚至提到了“法术”。而这些书也无法给他答案。在他的认知里能够给他答案的也只有他的父亲了。
所以这些年千哉的举动落在别人眼里就显得有些怪异,换个词说就是不务正业。虽说落在别人眼里有些不务正业,虽说修炼父亲传给他的那段无名口诀没有半点效果可他依旧乐此不疲。
把白玉鹿再次挂回了脖子,千哉缓缓合上了双眼,再次修炼起了无名口诀,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修炼的时候,他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白玉鹿正在缓缓地散发着乳白色柔光。
......
......
远在落辉城六百里外的一座小村庄里,有一个老乞丐正躺在树下睡觉,这老乞丐是两三日前来到这座村庄的,一个乞丐的到来没有个这座村庄带来任何波澜,村庄里的村民们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老乞丐也不乞讨,有些信佛心善的人偶尔会给他一个馒头吃,没有馒头他就饿着,说起来这老乞丐甚是奇怪,一般的乞丐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基本都是饿的走路都难,可这老乞丐却还是生龙活虎,来到这村庄两日里就只是村里大街小巷的串着。
也有人问他是不是来这里寻亲,可这老乞丐却笑着摇头,还有人邀请他进家里坐坐喝一口热茶,但这老乞丐居然不识好歹的拒绝了。所以大伙也就不再关心他了。
可若是有人细心注意这个老乞丐,就会发现,这个老乞丐好像很喜欢跟一些小孩子玩,而且看他的目光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秋风已经起了微微凉意,树下的老乞丐衣着虽然污秽单薄,但是他好像并不冷,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节小孩手臂粗细的枯木,应该是作为拐杖扶着他走路用的,老乞丐双手环在胸前而躺的手里还放着一个破碗,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猛然间,老乞丐无声地坐了起来,老乞丐那久经人事沧桑像是万年风霜的脸上竟然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老乞丐扭头看向某个方向,嘴角笑容更深了,然后老乞丐拿起木枝和破碗竟然凌空飞起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看他飞去的方向好似是落辉城的方向......
而当老乞丐起身后,可以隐约的看到老乞丐那身衣服的背后,竟是一个太极图案。只是那太极图的里的白鱼已然被污秽染成了黑色,好似老乞丐故意为之。
小村庄依然平静,没有人会注意一个老乞丐的消失......
注解: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出自周星星的《功夫》。喜欢玄法记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玄法记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