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泰接过张顺射来的书信一看,不由苦笑道:“我的抚军呐,这要是撕了,咱们就更说不清了!”
没错,张顺这一手离间计,不是阴谋,却是阳谋,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孙传庭上眼药。
其实这倒不是孙传庭不小心,而是他深知如今山西空虚,若是“顺贼”率兵杀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从头到尾满门心思是如何阻拦“顺贼”入晋,这才有了两人会面之举。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张顺居然不准备入晋,反倒给自个玩了这一手?
这就好比一个美女被色鬼堵在巷子里,她穷尽了一切办法以防对方侵犯自个。
结果没想到这厮根本没有打算和她发生关系,反而故意采取一些让人误解的行为,声称他俩是姘头,这特么谁料得到?
“这事儿怎么办?”孙传庭心情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不由低声询问道。
“这事儿这么办吧!”陈继泰沉吟了一下,挥退了左右道。
“一则,这事儿只要不上达天听,根本算不得什么。”
“回头我支取五百两纹银,送于那镇守太监,这事儿就算截止了......”
“凭什么?”孙传庭闻言便不乐意了。
“本抚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难道还敢污蔑我不成......”
孙传庭在山西清理屯田,整顿士卒的时候,那些山西的士绅和卫所军官没少通过这厮给自己上眼药,所以他对这个死太监的观感非常差。
“哎呦,我的大人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不能妥协一次吗?”陈继泰苦口婆心道。
“若是您要是被他们拱下去了,那山西岂不是全完了?这天下还有得救吗?”
“这事儿您放心,由我亲自处理,无论成与不成,绝对不会牵扯到抚军!”
“好......好吧!”孙传庭沉默了半晌,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孙传庭是做事儿之人,不是迂腐之人。
先前他不肯向镇守太监低头,是因为手里的银钱来之不易,他要用来练兵剿匪之用。
如今自己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他也硬气不起来了。
“二则,抚军亲自向圣上奏明此事,清者自清,以免有小人从中作梗。”陈继泰又谏言道。
“这......这会不会弄巧成拙?”孙传庭不确定道。
“弄巧成拙,也比被别人拿出来弹劾抚军好啊!”陈继泰不由提醒道。
“好,好吧,就依你的办法来!”孙传庭想了想,还是决定更进一步,写一本请罪疏上奏上去。
不管怎么说,明代边镇之中虽然以巡抚为贵,但是“三巨头”之中的另外两位总兵和镇守太监也地位超然。
如今山西总兵王忠带兵投敌,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如何自身也脱不开干系。
随后,山西巡抚孙传庭一边派遣参将郑嘉栋驻守禹门渡,派遣麾下标营前往蒲坂驻守,谨防“顺贼”趁机东渡。
一边带领陈继泰赶回太原,拜访镇守太监和新到宣大总督张凤翼。
好容易勾兑了许久,这才疏牍一封,三百里加急送往顺天府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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