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步东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人参盒子,将盖子再次打开。
关步东道:“方大夫?怎么?”
声音有些慌乱。
我手顿了一下,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人参成色很好,只是总觉得药味不够浓。”
我将盒子完全打开,人参安稳地躺在盒子中。
“这……许是裹了土,把味道给挡住了。”
关步东额上有汗。
我摇摇头,将土块抹开,“千年的人参,这样一层土已经锁不住了。”
“许、许是品种不一样呢?”
关步东的手下意识地向前抓,似乎要阻止我的动作,又生生止住了。
我看看人参须,又将褶皱之间的浮土简单清理,将铁线纹露出来,心里升起一股子火气。
“关管事,这参年份不正,您在哪家买的?现在去许能讨个公道。”我道。
关管事抹了抹汗,勉强笑着,两只手交握又松开。
“方大夫,怎么可能年份不正?哪里不正啊?咱都没见千年的人参,没准就长这样呢?”
连人参年份都认不得,还想做假人参?
我道:“千年的人参我没见过,但是作假的人参,我前几日就见过一次。”
我拉了拉人参须,扯下来细细的一根,将断口给关步东看:“黏上的。”
“这……”
“铁线纹是雕出来的,这里断口是刀和矬子刮出来的。”
“这参的须子圆芦不是一株,珍珠点也是后来点上的。”
我将参放回盒子,“这参是拼出来的,年份不好说,不过药效最多百年。因为皮上有了缺口又没有仔细处理,百年也是虚数。”
关步东看着盒子。
我将盒子递过去,“这参不能给小公子用,粘须子的药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株废了。”
关步东下意识地接过盒子。
我道:“关管事,你现在去问,也许还能把钱要回来。”
关步东如梦方醒似的“啊”了一声,抬头看我。
我道:“那我就不留您了。”
关步东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些话,然后快步走了。
步子很慌。
奇怪,哪怕是被戳穿了,也不应该这样慌张,这可是柯府的管事。
莫非,这人参不是柯大福授意,而是他自己的打算?
为的什么?求财、求权、还是求药?
……
白参到了,它在窗台上跳来跳去,到了逢生崖一定没有少敲诈郁纵,胖乎乎地胖了一圈,像个大毛绒团子。
“白参,还飞的动吗?”我摸摸它头顶的绒毛。
白参提起一只爪子向我示意,嫩黄的啄去蹭我的手。
我把竹筒接下来,取出里面的纸条打开,里面是郁纵的回信。说是回信也不恰当,因为竹筒太细小,只能塞下一张细细的纸条,郁纵的回信只能极其简洁。
【神医,
展信悦。
参娃娃的传言大概是因着在下在试新的傀儡。
有一日确有人被一群黑衣人围攻,最后死得只剩下一个少年,少年在濒死之时将一行黑衣人反杀。
甘容好些了。
您何时莅临寒舍,在下定当扫榻以待。
郁纵】
若他所言不虚,确实应该去找一次他。
已经确定了参娃娃是傀儡,我便将它抛之脑后了。
柯府的局面,其实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我现在只需要制造一个混乱,剩下麻烦的,就交给柯阳柯欢好了,若是他们连这个机会都抓不住,那当上了柯家的家主,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
“药大夫,您做了什么?”柯阳抿了抿嘴唇看着我。
“让柯大福知道,柯慕想培养的不是你。”我一边给柯阳切脉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