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向前摔去。
没有摔倒在地，被人拉住了。
玉相逢的力气超乎想象的大，不仅止住了我前倾的势头，还被拉得后仰，他一条手臂压在我前胸，一条揽在腰间，一股极为隐晦的淡淡甜香若有若无地围了过来。
“神医！你有没有事？！”
“无事。”
甜香吗，怪不得没有将他认出来。
究竟是在这几日沾上的，还是……专程为了跟踪我？
辨人辨骨，识人识香，若是这两样都被做了调整，还有什么能辨认出另一个人的身份。
我一边想着一边起身，既然已经确认还是分开得好，却没想到一挣之下竟然没挣开。
“玉相逢？”
“神医。”
他没有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意料之外的动作令我浑身不自在，不禁皱紧了眉头。
玉相逢身上的香太淡，不出此下策根本无法识别。不喜与人太过亲密，本以为那一踉跄他最多不过会伸手一扶，却不料将自己置于如此尴尬地步。
“我站好了。”我等了等，玉相逢依旧没有松手，不禁再道。
玉相逢轻轻“嗯”了一声，将我放开。
到了客栈的时候，北辰等在房中，庄乘风正将我的药箱往外搬，不得不说庄乘风实在能干，若没有他在身边，我大概只能边走边买药材，可是外面的哪有自己带着的齐全。
“庄主。”
“庄主。”
两人直起身来，庄乘风过来看见我身后的玉相逢，我看见他瞳孔一缩，但是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
“玉兄。”
我走到北辰身边与他对坐，搭上他腕子诊脉，“生南星，你这几日感觉如何？”
北辰应道：“尚可，气力渐复，然内力依旧无法周转。”
我刺破他指尖，取了血液尝，还有残留的药草味道。
“无碍，再服一个疗程的药祛除残存毒素，再施以针灸之法即可。”
我熬了药，准备让北辰服下，在此期间，玉相逢一直看着我，欲言又止，而庄乘风则温和笑着看着玉相逢，不时说上几句。
两人的存在感太强，半途被我赶了出去。只留下北辰默默地运转内里，为一会的服药做准备。
药的味道是没有多好的，想来上次给北辰留下的印象太深，他早早准备了一壶水在手边，我端着药碗来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崩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过喝的时候倒是很利索，只是往嘴里灌水的动作更加利索，我找了找，拿出了一包蜜三刀递给他。
柯阳柯欢每次喝药都苦不堪言，就备了许多甜食，这包是柯阳给我的。
北辰犹豫了一下，拿了一块道了声谢，入口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
“挽香堂的蜜三刀。”他喃喃着垂下了眸子。
……确实是挽香堂的。
我将剩下的都给他。
北辰看向我，“庄主不吃吗？”
“……不喜甜。”
……
我趁着夜色回了柯府，不消片刻，天已微白，我看向窗外，决定离开柯府。
往常出诊便罢，这些日子着实是有些乏了，现在柯府柯大富与柯慕两相对立，混乱至极，因为柯阳的那一挡刀和柯二的野心暴露，柯阳现在也极为安全，不似从前提心吊胆。若是这样柯阳柯欢都不能慢慢将柯府收到手里，那这柯府也不用管了。
唯一在意的，是我还没到手的诊金，还有那支千年人参。
现在关步东归属于柯大富一边，却私吞了柯大富叫人找的千年人参，也是一个突破点。
我到柯阳房中，血痂已经开始脱落，留下淡淡的一道疤。
“将这一瓶药膏涂抹在疤痕处，不消五日，即可除去。”我将药瓶递过去，柯阳接过，抿了抿唇，问道：“神医，你要走了吗？”
我点头。
本想等柯阳当上柯府之主再走，但是我显然想当然了，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哪里能斗下两个势力。本就是要快速赚诊金，怎么能在此等待。
柯阳点点头，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他仰头看我，“等我成为柯府家主，神医一定要来吃一杯酒，柯某定当扫榻以待。”
“我这条命是神医给的，凡有所愿，义不容辞。”
我摇摇头，“我没做什么。”不过是出了一次诊，虽然时间长了些，但是收了不少品质上佳的药材，说来还是我赚了。
柯阳笑着摇摇头，似乎是坚定了什么，不欲再言。
我准备告辞，又被柯阳叫住了，他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欲言又止的神情。
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了口。
“不知神医可有神药，将我与阿欢……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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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