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石，这血我要一半即可。”
我沉默着将血分开，蓝琢突然问我，“小药石，你是有了心悦的人吗？”
我手一抖，几滴血溅在梨木的桌面上，仿若枯枝上开了殷红的梅花。
蓝琢依旧没有追问下去。
我望着手中的瓷瓶，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半晌，我才听见自己问道：“何为心慕？”
嗓音干涩。
蓝琢往后靠在椅子上。
这次他想了很久。
“心慕就是，想起他心生欢喜，见他有恙则心忧不已。”
“盼他前途似锦，盼他心怀大志，盼他前路坦荡——又怕他渐飞渐远，再也触碰不到。”
“若是心有所爱，则见到有趣的小玩意儿就会想着带给他，见他一笑，便是万里晴空。”
我安静地听着，只知道这应是曾经的北辰与蓝琢。
我对玉相逢是这样吗？
我问自己，却得不出答案。
或许我在蓝琢面前的情绪真的极为外露，以至于他看出了我的困惑，问我：“小药石，你想问什么？”
我想起自出山之后所经历的种种，想起庄乘风孟溪，想起柯阳柯欢，想起苏晏白昱，想起甘容郁纵，想起皇上贵妃、太上皇与上官鹿……也想着蓝琢与北辰。
他们之间似乎都是爱，可是又似乎截然不同。
何为爱？
蓝琢的声音很轻，像是隔着一层雾气，轻柔缥缈。
“爱则生忧，爱则生怖。”
“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蓝琢托着腮，笑着看我，眼波流转之间带着淡淡流光，我不知那是因困倦而呵出的雾气，还是眼泪。
“小药石，人活着就是为了个‘爱’字，对爱人也好，对亲友也好，若是没了爱，固然没了忧怖，却也活不下去了。”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问，“那你呢？”
“你现在也是离了爱恨吗？”
蓝琢笑得说，“当然。”
可是直到他离开，也不曾说是“当然是”还是“当然不”。
那一夜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中我回到暗场见到小玉儿的那一天，我推开大门，脚下长靴踏过猩红厚重的毛毯，白色的污物在脚底粘腻，周遭人声鼎沸，石楠花开在空气里。
空气燥热，唯有我进门时带着的气息，冰冷得要刺痛骨髓。
穿过□□，我看见被围在中央的蓝琢，他满身污秽，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干净。
粉白的桃花开满了暗场，漫天遍地，血迹掩在猩红的地毯下，每一脚踩过，都溅出血水，将雪色的长靴绘满红梅。
他笑得灿烂，褪去刻意的柔媚，他笑得纯粹，仿佛不谙世事的孩童，跑向自己的父母，还有思念许久的兄长。
漫天大火，要将一切焚毁，那一株玉琢的双生花树半树开得灿烂，半树枯萎，终究在烈火的焚烧下蜷曲了花瓣，化为飞灰。
这世间再无小玉儿。
梦中画面一转，我却独自在大火中前行，火舌舔舐着脚踝，暗场的大火与童年重叠，能救我我哥哥已经被我亲手推去了安全的地方。
世界在崩塌。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有人将我护在怀里，身上带着淡淡的甜香。
“神医，别怕。”
……
我醒来，听见窗外鸟鸣啾啾，清晨的阳光穿透翠色的窗纱照过来，落下淡绿色的阴影。
比起方才，现在倒更像是一场梦。
我去找了庄乘风。
“大哥，当日在暗场，将我从火中救出来的是不是玉相逢？”
庄乘风轻轻叹了一口气，“嗯。”
“他说是他的过错，让你陷入危险，请求我不要告诉你。”
只是他又笑了笑，有些狡黠，“不过我的小弟的记性这样好，我算着林林肯定能记起来，这可不是我说的。”
我怔愣。
玉相逢。
玉、相、逢。
※※※※※※※※※※※※※※※※※※※※
小药石与奕之，两个人生生演出了三个人的修罗场。
这几天天气实在太冷了，不知道怎么就中招了，重感冒本来以为睡一天就好了，没想到第二天开始发低烧，吓得一天不敢出门，好在这边没有病例，否则蠢作者要被吓死了。小天使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算算现在已经欠了两更了QAQ，明天大概只能双更，周一不知道会不会还在生病，如果生病在家就可以双更，不生病也会尽快补上的QWQ喜欢我记得我是大夫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我记得我是大夫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