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便点点头,如同从前一般似乎对什么都不甚在意。
“阁主,我这次来想买些消息。”
奕之颔首,“神医稍等。”
果不其然他两人去了卧房,大抵是收拾残局,房中还带着淡淡的甜香,与奕之本身的气息交杂在一起,仿若一场缠绵。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神色如常,实则有些坐立不安,这次的清醒手段实在是过于强烈,心中哪里还能剩下什么悸动。
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从前不被在意的细节,譬如玉相逢提及奕之时神情的古怪,又譬如两人有些相似的小动作——不是朝夕相处过,怎么会染上对方的习惯。
玉相逢似乎对我的头发格外在意,那夜屋檐上趁着一夜月华为我束发,沾了我的毒被喂了解药,奕之也在饮酒时将一片桃花从我发上摘下,何其相似。
只怪我从前感情淡漠,对周围的事物太过不用心,直到这时才想起当初接近奕之,是因为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熟悉感——确实熟悉,他与玉相逢如此相似。
我整理着心情,等奕之再出来,说玉相逢有事先行离去,我已然能做到一切如常,想来就算是蓝琢在这里,也看不破我心事。
“神医……想买什么消息。”
我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甜香,分不清是从他身上传来还是本就残存在空气中。
“关于银针仙与孟迩崆的。”
“如果是关于这两人的关系,我可以送给神医。”奕之干脆地说,“银针仙是孟迩崆的下属。”
我还是有些惊讶,“不是朋友?”
“不是。”奕之为我倒了一杯茶,“银针仙从前是孟迩崆的下属,现在是孟溪的。”
听到“孟溪”两字,我只觉心头一跳。
我记得之前孟溪袭击过庄乘风,只为看他面容。
我深吸一口气,冲他点点头,“多谢。”
我起身欲走,奕之却叫住了我,那一瞬间其实我想的却是他是不是发现了我对玉相逢的心思,好在没有。
“神医的方子很有用,以后若是要用什么消息,尽管来问我。”
这可不像是奕之会说的话,可是隔着长羽面具,他漆黑的眼睛如此澄澈,让人忘记了他常说自己是一个商人。
他本来就不像是一个商人。
他像是苍天的神明垂眸,指尖系着金色的丝线,连着众生万物,摆弄着他的棋盘,看似与谁都息息相关,实则游离在万物之外。
奕之许的这份礼,实在是太重了。
可是思及我庄家,又不得不受。
天盘阁的消息,有些是不会对外出售的,若是散播出来,会震荡整个武林。
我轻叹一声。
“神医何故叹气?”
我道:“难以拒绝,受之有愧。”
奕之听闻眉眼微弯。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奕之道:“神医不必介怀。”他顿了顿,“我是个商人,必不会吃亏。”
我摇头,“阁主若是想偿那方子不必用这大手笔——方子本就是我偿给阁主的。”
奕之道:“对于神医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对我而言,却是救命良药。”
我看他,“心病根除还需心药,这方子也不过是缓解。”
奕之垂眸看向茶杯,声音轻如晨雾。
“足够了。”
***
被奕之如此信任,我却在之前对与玉相逢动了心思,虽知感情之事无法避免,也难免感觉自己有些卑劣。
“小药石,想什么呢,心情不好?”
蓝琢轻车熟路地在我面前拉开椅子,将一只瓷瓶递过来,他眼底青黑,精神却很饱满,带着跃跃欲试与迫不及待。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打开瓶子看其中漆黑的液体。
“时间不够,只是半成品,暂且我只能将与母亲有关的毒解出来,不过如果小药石知道怎么解这毒,也能有所缓解,至少让李狐醒过来,说明当时的情况。”
我看着蓝琢神采奕奕的眸子,不由感叹,当初蓝琢确实被养错了,他是用毒的好手,天赋绝佳,不在紫鸢尾之下。
蓝琢将方子给我,眨眼之间我便想出七八种解药方子,喷涌而出的灵感将之前的情绪压下去,回到了我熟悉的状态,动作不由有些迫切。
“能用?”
“能。”
我一头扎进了草药中,蓝琢什么时候走的已经不记得了,中间庄乘风似乎来过一次,我也忘记了他要我做什么。
等到找到解毒方子,已经是月上中天。
我抓起药坛运起轻功,不过几息之间便到了李狐旁边。
缓解的药物在逐渐失效,李狐手臂的黑色又开始蔓延。
我开始庆幸自己在江湖上还算有名,虽然不算什么好名声,至少医术从未被贬低,甚至总有夸大,以至于我给李狐喂药时,不曾有人阻拦。
这药见效比我想象中更快,几乎是才喝下肚一盏茶时分,李狐便喷出一口黑血,醒了过来。
他双眼未睁,毒血未吐净,却大喊一声——
“银一杀我!”
满堂皆静。
银一,正是因银针仙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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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石:甜甜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夭折了QAQ
奕之:???等等我可以解释喜欢我记得我是大夫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我记得我是大夫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