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关于它的威力,我也只是在仲伯的书上读过看过,知道这把宝剑之下斩杀数不尽的妖魔邪佞和变节的神仙。
诛仙一出,神魂俱损!想来那前魔君弑天便是被它重伤,后来灰飞的。而今,我却要亲身试过了……我忽地回了神想起,不由得想笑……仍不忘一面感慨自觉得造化弄人,一面郁郁之余……不瞒你说,还当真有几分欣喜。
嘿嘿,也许这就是九尾狐族里俗话说的,缺条尾巴缺根筋。
不待我自得其乐,那诛仙剑在长空中飞舞窥视须臾,竟就直接从天而下,冲着我刺了来!夹带着四下飘零的残花败草,乘着那烟水销魂的凛冽之风,那个速度之快啊,怕是就连神仙都来不及避闪。可这样,完全沉浸在吹笛落梅无限风雅的暇思中的我,生生是被众人叫好的雀跃声,强行勾了回魂。
“看!他果然是个妖孽,若非妖孽,怎的连这诛仙剑都留他不得了,这就是要斩杀她啊!”人群中一声平地闷雷般的声音异常刺耳。
这么一说,我也愣了。
是啊,它怎么就这般草率的就会朝我来了呢?这诛仙剑不是只能识别妖魔邪魅才会动身杀之除之的吗?我心鼓点如注……惶惑之际更是不知所以,只得看着眼前你啊张张惊愕的面孔是多么的可怖可憎,自己心中的委屈难言更是郁闷至极。
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下,这剑确是不偏不倚朝我飞了过来!
可,可,可我什么都没做,怎的就惹来了这杀身之祸啊?怎的这诛仙剑要来杀我?!
情势危急之际,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退着,耳边传来小蝶渺远的呼喊声——却被那蓬勃而出的剑气抽离仿佛千里之外。
千钧一发,眼看我正要毙于堂下之时,却不料,那宝剑却在距离我胸口两寸处,骤然停下了……它的行踪同周围的嗟嘘声一般逐渐冻结——我惊魂甫定,只睁开了眼……哦,原来还是我胸前那玲珑石头。
是的,它再次发出的琼空白光,又将那剑气冲散了!
苍穹深邃,远看那白光和那剑气双双对峙……再近须臾,两股气浪溢裂开来,我被高高腾起。
“啊……”我的身体轻如落叶,只悬飘在空中任意东西。
天上,气象中兴,祥云纷至……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只待再次落下,我却发现自己正战立在诛仙宝剑上——御剑而行……那剑四平八稳,且在在天空中优哉游哉兀自飞舞着——那宝剑不但没有伤我,此刻反而救了我?!
滚尘初定,乾坤明晰。
待我四脚着地,看着眼前那群小仙们早已被这系列变故惊空了脑子,看他们张皇失措的狼狈模样我竟有些想笑,不过如今转念一想,想来这诛仙剑的神通他们定然都是知晓的,看来倘若我若是什么妖魔,诛仙剑怎会对我如此这般?
哈哈……我暗自得意心里欢畅是真,双脚踏地之际却仍被方才诛仙倒戈一事激动的翻江倒海。
果然,福祸都在旦夕间,不到黄河心不能,死。
可,我却惊奇的发现,众人看我的眼神分明有些异样……说不出来,但……诺诺,像是善意了蛮多啊,诺,尤其那个,怎么嘴巴合不严的哈喇子都流着呢?
一阵风过,我肩上的袖袍绢带滑落,有点冷……
嗯,我这才意识到,原是方才帽子被那气浪甩飞,一头如瀑般长发早已垂到腰际间……我已然是,恢复了个女儿身?!
“她竟是女人?”众人交头接耳,木鸡复活般侃侃而言,当然,仍不忘时不时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我,我,我不是故意隐瞒啊”。我拂下随风乱舞的绢带,连忙伏在地上,张皇对着那水神使劲儿叩拜,“只是路途遥远,为了赶路方便,我……”我低着头,不去看他。
苍白便苍白吧,能加几分是几分。
我心惴惴。
水神依旧默不作声,只一覆手,掌上金兽舒尔没了。
西方,烟云尽散,紫气东来。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既然诛仙剑没有杀你反而救了你,你当真不是妖魔。”在一旁观看久不言语的沐泽上仙忽的开了口,他瞄了一眼地上手足无措的我,又转脸和顺带笑圆了个场似的对水神说,“师父,既然连诛仙都认了她,不如我们就收了她算了。”语毕,他向我使了个诡谲的眼风,附耳在水神一侧之时顺势挑了个饶有意味的眉毛,令我遐思无限。
真的假的,上仙这是在给我暗号吗?我一惊,收到信号后满目痴痴,鬼使神差般又看向了水神。
只见南风之下的他神态依然没有半点起色,就像一汪前年古谭中的冰水,越往下看越让人毛骨悚然。我有些害怕,潺潺又将身子伏低了些,心中鼓声如雷——其实彼时我也多么渴望他口中说出个什么,哪怕拒绝我也是个痛快啊,不似这般,死活都让人无知。
煎熬。
屋漏偏逢连阴雨,殊不知沐泽上仙见了他师父这番做派也忽的变了个脸色似的,骤然对我说疾言厉色起来,危言喝道:“师父说了,你心中有恨,不适合修仙,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