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卿被他这话给问了心底一凉，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答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是会痛不欲生吧？”苏炽此句反问，却是自己给出了答案。
“墨寒，你……”
苏炽浅然一笑，藏过眼底些许无奈，没再开口，便寂然走开了。
只有最亲近的人捅出的刀子才是最伤人的，哪怕距离远一点，都不至于那么痛心。
何况萧遥待他如此温柔，如果他一直将萧遥拴在身边任此情愫缠绵的话，哪怕他真的揣足了恶意将萧遥伤至濒死，以萧遥对他的那番心软，很难保萧遥不会真的选择自取灭亡。
毕竟他曾经也几次旁敲侧击的探问过萧遥这件事，可萧遥每次的回答都是对他绝无心狠。
可宿命的游戏总是有些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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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七日，收获颇丰，最后一日苏凛夜也没什么特别的目标了，便让近卫队换上了一批崭新的武器，只当是练手的，也带苏炽一起在驻营附近看了看效果。
在没有巫祝催唤灵势的情况下，这些武器竟也打出了蕴灵的效果，却因没有收缚灵力的咒术，这些武器只能使用一次灵击。
凡人对战妖族不得不依靠灵力，却也因此而过于依赖巫祝了。
这件事的确很令人头大——纵有千军万马若无巫祝设防注灵，面对妖族亦是毫无反手之力，可凡人中天生具有灵脉者又是凤毛麟角，故想靠灵修者组建足以长期抗外的军队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两难，这才有了巫祝随军的作战形式，可这样的形式自从风氏一统中原开始便沿用至今，到了现在其弱处已过于显眼，不过是将整个战局的重担全部压在随军巫祝肩上，哪怕有千军万马摆阵成势，只要敌方将攻击重点放在巫祝身上，便是看准了命喉。
这个问题苏凛夜已经苦恼了很久，却依然没有突破。
“如今作战的重点，几乎都先放在了保护巫祝之上，如此格局受限，则必须要耗入更多的物力才可勉强应付战局，如此言胜，事倍功半。”
“所以父王打算造出不必巫祝控灵的武器？”
苏凛夜点头，落眼处是那些被用尽了灵力不得不收回重新灌灵的武器，言中有叹意：“但是现在还差得远，这些东西的程度根本上不了战场。”
被敌人悉知了弱点是很危险的，而与此相反的是，中原对真正的大荒却几乎是毫无了解。
“近些年来，总有些荒外的势力意图潜入中原，包括浅荒中还算是熟悉的这些妖国，就这近几年来也隐约有些变化，这恐怕是得到了荒外某种势力的支持。”
近卫队收拾妥当后便来到王上面前候命，苏凛夜大致一眼扫罢，便对裴征下令：“回营准备启程。”
“是。”
令完了裴征，苏凛夜却给苏炽递了眼色，便带着他驱马缓入林中，似有长谈之意。
入林，苏凛夜递给苏炽一枚骨符，苏炽拿近一看，便看出此物绝非出自中原，也细细分辨了其上纹刻的图腾，观察了好一会儿，才隐约看出个眼睛的轮廓。
“这个东西是前不久司寇从因擅行邪巫之术被捕的一个巫者身上搜出的物件，那个巫者来自荒外，这个图案便是荒外一个名为‘窥星’的异教图腾。”
“窥星？！”
“你知道？”
这个苏炽之前从苏闻卿那里听说过，那次也是一个来自‘窥星’的巫者对萧遥施以巫术。
“之前听说过，但不清楚。”
“你应该知道巫祖吧？”
所谓“巫祖”便是灵山十巫，传说中神明的化身，也是当世巫道之祖。
“窥星信仰的是主管星辰的神明，凡曰‘巴目达’，其祖亦为十巫之一。”
“也就是说，这个窥星与中原巫道亦属同源？”
“没错，但是他们这一脉已经在中原消失了数千年，衍生至今，其所行巫道已与中原大相径庭，说是异敌也毫不为过。
“况且窥星已远离中原长达千年之久，贸然来访，实在很难不叫人多心。”
何况西山国原本就临着最险的西荒，多留个心眼早作准备的确比较稳妥。
“记住这只重瞳之目，或许有一天，你会碰上有这样的眼睛的人。”
苏炽诧异抬眼，未明他父王此言之意。
苏凛夜长望着西方，目光愁远，“我将交到你手上的，绝不仅是一个西山国……我的终点已不再远，但你的路还有很长。”
苏炽瞧了他父王好一会儿，又垂眼打量了这枚图腾，“若是遇到拥有重瞳之目的人，该当如何？”
“变局之下出现任何异数都属正常，届时只能由你因势而变。”苏凛夜引马调头，“回朝后我带你去焰枢阁看看，既然身为西山国储君，这些也是你该了解的。”
苏炽最后一眼仍留在这枚骨符纹刻的重瞳图腾之上，凝神细细打量着，越看越觉得诡异。
王上带着太子回营时，营中诸事皆已收拾妥当，苏凛夜行事也一向干净利落，便直接下令启程了。
韩照这次出门是吃足了不会骑马的亏，来时也是蹭在苏闻卿的车里来的，只怨他那不着调的师父委实半瓶子醋。
“小不点！”
嘈乱里，韩照又听见了他师父那声杀千刀的呼唤，回头正想怼他一句，却见快马掠来，后襟子旋即一紧，他整个人便鬼叫着被苏炽拎到了奔蹄不歇的马上。
韩照被他这没轻重的一举给吓了个魂飞天外，都安稳坐到马背上了，却仍嚷足了满腔怨气：“这样很危险！”
“你这不是好好的坐上来了吗？放心，为师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的。”
韩照活是被他吓了肝胆俱焚，火气一个没收住，还把肺也燃了，“你这要是失误了，是缺胳膊少腿的事吗！”
却在他嚷嚷之时，苏炽两手一撒，把缰绳也松了。
又吓得韩照慌忙捉来缰绳，“你乱搞什么啊！”
“从今天开始，为师教你骑马。”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喜欢凌仙志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凌仙志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