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战(1 / 2)

果不出所料的,慕容昭回国无多久便发动了兵变,与太子在济泱城中战了一日,凭着乘云军的助力最终胜了这场夺位之争。

北山国太子兵败重伤而亡,其朝中党羽非逃即降,腥风血雨之后,慕容昭终于在群臣簇拥之下登上了王位。

最不妙的情况也果然还是现了苗头——

慕容昭即位当日,便封姚东望为东临侯,封地在昔年东山国境中涿云关以东、独山以南一带沃土,更将一直驻守浅荒不知意欲何为的天狼国狼骑放入中原,收为北山国属军。

先前险走独道才好不容易从苏炽紧追不舍的袭杀下逃得生路的姚东望又隐忍了一年有余,终于又得以重见天日,能光明正大的领着乘云军浩浩荡荡的从西山国眼皮子底下前往封地,此中自然明里暗里都隐有亮芒之意。

于是姚东望路过如今半许成了西山国属境的涿云关时,恰巧找到一块能承字作碑的巨石,便以剑为笔,书了一句“云途千险万关阻,乘云逐雾君且笑”,之后才扬扬而去。

这句话很快便被好事嘴闲的人一传十十传百的扬入了西山国,大家也都爱在茶余饭后议论此言暗指何故,又逢得某日王上心情格外舒爽,便在与朝臣闲来谈笑时悠然道了一句“小鸡昨见炉生烟,毛飞却言雾乘云”,此语一出宫围,霎又激了国中闲议此事的人轰然大笑,只叹东临侯那点状似雅丽的文采实是不及王上这句韵语来得通俗还大气。

姚东望此番带回东临国的除了原本就归了他的乘云军以外,还有五万北山新王称是助他守封境的狼骑。

西北的天狼国只顾其名便知是一个饲以狼脉的妖族,其族中成员多半也是凡人的相貌,似也未必尽为妖族,却可驱使体格状似小牛的妖狼。

等闲战马,在妖狼面前实在孱弱,而这支来自天狼国的军队里更近九成皆是骑狼之兵,且与中原一向吃紧的战马不同,这支狼骑里每个骑兵都配有五匹妖狼,轮番为坐骑,更可为战力,且妖狼灵性胜于凡狼而开识不及凡人,能敏随主帅调遣,却比凡人对服从性更高。

由这样的妖狼组成的军队实在可怕。

且在狼骑面前,中原最为强劲的轻骑便彻底失了优势,凡马是肯定敌不过妖狼的,轻甲步兵也孱弱,就当下估摸看来,真要与这支特殊的妖军对战的话,只能由重甲和重骑抵挡,凡人士兵与之近战为难,就得靠大型战械与□□远程削其锋芒——这便是个极其令人头大的问题了。

中原的战马一向最是紧缺,毕竟不似北境有大片草原可蓄养马畜,故就算是实用性与战力都甚高的轻骑也不占军队之大比,重骑更是只备之压阵。

且一个重骑的培养成本是轻骑的三倍,而能选入重骑的战马更是百里挑一,毕竟不同于轻骑只需灵敏蹄快,重骑的战马不但要披得动马匹本身的铠甲,更还要能驮得动身披重甲的战士行千里之途并冲锋陷阵,故光就体力这一道关便能刷下一大批战马——且还未计作战过程中战马令人心惊肉跳的消耗。

造养大批重骑的成本实在高的吓人,却也无奈,谁让对面那是一般战马不披甲的肉躯根本无法抵挡的妖狼……

可想将重骑养成军队大头实在困难,故也只能增加一定量后还是将大头摆在培养重甲之上——

光就增设重骑、重甲便已一根立杆的拔高了蓄养军队的成本,可这也只是预算来抵挡攻势的投入而已,那些蕴灵的大型战械则又是另一轮巨大的投入。

——狼骑一入中原苏炽便连忙召了朝中曾与妖敌对阵过的武将来估算狼骑的实力,才得出了这份账单便令他头大了。

眼下西山国还没从上一轮连番的战事里缓过劲来,这紧接着便要加大如此数倍的养兵成本,这一刀剜下来,活是要将国库都砍去半数了。

却也无奈,毕竟慕容昭光就封姚东望为侯这一举便算是明晃晃的向西山国挑衅了,而后又更将如此生猛的一支狼骑放入中原,其杀意如何,瞎子都品得出来。

今日又召一众武将于此商讨,足足谈了四个时辰,待众将皆退之后,便只有萧遥还留在殿中陪着苏炽打理这四个时辰又细致梳理下来的种种。

苏炽光是军队蓄养支出与作战时辎重的配给便算了两卷,又将一幅详绘了中原的地图展在案上,标明了三国分立范围,也画出了有狼骑驻扎的各处关口。

苏炽看着地图发愁,眉头蹙得紧,萧遥见他脸色又有些发白,伸手摸了他的额头,觉凉便近到他身后,为他揉着太阳穴。

苏炽倒是早习惯了头痛的滋味,不过既然有萧遥为他按穴,便也顺从的受了。

“这支狼骑不管怎么分析下来,都比你以往对付过的妖兵要难收拾吧?”

“像狼骑这样大规模的骑兵的确不多见。”答了一句,见苏炽眉头稍稍舒展了几分,萧遥为他按穴的手便落搭在他肩上,“不论如何,我都会替你挡住。”

苏炽却握了他的手,浅为一笑,“现在还早呢。”

“慕容昭封侯此举已是昭了其意,这样和平的局势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苏炽轻轻捻着萧遥的指,不知思忖了什么片刻,轻蹙了眉头回眼问道:“你真的、愿意再次提枪上阵?”

原本萧遥已经死透了那颗将心,回到苏炽身边的起初,也只想就这样成为他身旁诡暗的一抹阴影,只要能保护他就足够了。

他的确有点害怕再次担起不知自己能否担之不负的将责,但眼下西山国里正缺武将,而苏炽大概也的确需要他再次提枪上阵……

深思了一番,萧遥便倚在苏炽肩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经了那样的覆灭之灾后,无论是谁心里都会留下堑痕,苏炽明白,便也忧心。

若非偏偏是这样悬剑临渊的险危之际,苏炽实在一辈子也不想把萧遥置于如此险位,可乱世之下,兵权乃为纵世之本,而这也是萧遥最为熟悉也能游刃有余的路,除此之外,苏炽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重回那一身横扫天下的潇洒意气了。

他若不能狠心一把,将萧遥重新推回战场,就让萧遥这样一直依恋着他,待那变故降临,他就算死了,恐怕也没法放心萧遥……

可他到底该做到何等程度的狠心才能把萧遥推下那道鬼仙渊……

如此认真的一计较起这件事,苏炽整颗心就都烧得慌,也被锥刺着。

苏炽今日头痛得有些厉害,实在受不住便还是向伏芷讨了一碗药,却也没能立马缓解下去,萧遥瞧他这样于心不忍,便留在宫中照料。

未经意间夜已落深,然而苏炽却甚没有自觉的,分明头痛的难受,却还是熬到了深夜也依然既阅奏折又要思虑狼骑之事,萧遥实在看不下他这么硬撑了,便在他又搁下一折奏疏后压了他的手,阻他再拿下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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