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这几天怎么都睡不好觉。
自那日在街上见到了长乐郡主后,他的魂儿都被这位贵主勾走了。她的脸蛋艳若桃李,可她的气质却冷若冰霜。他不小心冲撞了她的马车,可她没有动怒,只淡漠的看了一眼自己就离开了。
那一眼,像天上的月亮一样遥不可及。
他顿时欲火焚身,他真想把她压倒在榻上,撕开她的道袍,纠缠上个三天三夜……他不信,尝过了他的男人味,这位小郡主还能坚守道心一意修行?
他派了几个身手一流的家丁去夜探踩点,只可惜王府暗卫把合真园守得跟个铁桶一般,除了蝴蝶蜻蜓,什么也飞不进去。
他家中娇妾美姬甚多,可都变成了庸脂俗粉,连手指甲他都懒得碰。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觉着自己要死了。
这一日,他照例去给范修媛请平安脉。他原本只是个从九品的医正,沾了堂姐的光变成了从八品的医监。别看只是升了一级,寻常人不熬个十年八年是很难升上来的。太医院竞争激烈,光靠医术精湛是不行的。
范修媛看出了他神色萎靡,便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回娘娘,其实是小人害了相思……”
范修媛听完,非但没有斥责他,反而笑得花枝乱颤。
“你呀,可真是个多情种,只可惜多情总被无情恼。其实,想要采下这朵小白花也不难,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娘娘,我敢!”
范修媛叫他附耳过来,范清听完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范清已被色欲冲昏了头脑,范修媛却觉得富贵险中求,对付敌人也一样要铤而走险。
又是一年玄冥宴。
长乐郡主一袭淡青色的道袍,格外出尘脱俗。范修媛见她身边带着两个婢女,一个是雨江,另一个眼生得很。
教坊司表演的曲目是九叹远游,可能是触景伤情,长乐郡主多吃了几杯酒。几个位份较低的宫嫔又想讨好她,郡主来者不拒,把她们奉上的美酒一一喝下,雪白的脸颊升起两坨娇艳的红晕。
长乐郡主起身跟皇上告罪,说吃得醉了想去醒醒酒。
“听闻范修媛煮得一手好药茶,长乐斗胆,想讨一杯解酒茶喝。”
“珠摇,你去给郡主煮茶吧。”
“是。”范修媛的贴身宫女珠摇答道。
“多谢范修媛。”
长乐郡主又让雨江留下,让另一个婢女跟着自己去就行了。
珠摇和她扶着郡主到了撷芳院的偏殿,这里离流杯殿距离适中,又很安静,且是座空院。长乐郡主躺在榻上,很是疲惫地睡着了。珠摇见桌上的瓷壶里没有水,便让她去打水,自己去煮茶。
婢女怯怯地问道:“珠摇姐姐,郡主身边不能离人啊。”
“郡主正睡着,一会儿醒来了一定会口渴。我这药茶煮起来很耗时还要一直盯着,你快去快回,不会有什么事的。”
“是,那我去了。”
“嗯,快去吧。”
看着傻乎乎的婢女走远了以后,珠摇走到长乐郡主跟前。她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猩红的药丸。
珠摇抬手刚要捏开郡主的脸,只见长乐郡主突然醒来。她目光锐利,杀机四溢,稳、准、狠地掐住了珠摇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