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一代,匪患严重。因大灾之年民心动摇,甚至有“三升道”等歪门邪道冒出。
以此为中心,辐射东南西南,烦扰不断。
所幸维摩宗与平安治携手,数次南下剿匪。全宗弟子轮流随戊字堂征战。一时间又风平浪静。只是那连番战役,屡屡有诡异之事,让人措手不及。
所幸戊字堂长老欧阳千代为人机警,不仅屡次化险为夷。还每到一处,便建立一处的暗桩,而后通知癸字堂悄悄覆盖。维摩宗的成长,于地下悄悄进行。
温旻也被派出去了几次。
期间若与刘敬、宋秋离等同行,恶心绊子便多了去了。
他自也不是吃素的脾气,总能不动声色将其一军。
欧阳千代什么世面没见过。几个人小孩明争暗斗,对军心大大不利。他只亲眼见了一次,便永远不安排两拨人单独共事。
和欧阳千代的弟子同行,便好很多。
戊字堂小弟子钟叶,在去年的冬腊试炼曾和温旻对战。如今合作剿匪,同袍情义深厚。
有一次到了邕州。休息时,温旻在城内与刘小佛偶遇。
姑苏讲武试艺小坛之后,刘小佛对魔宗甚为介意,但对温旻印象不坏。
温旻笑嘻嘻地:“小佛姐姐,天涯何处不相逢。”
在刘府吃了夜宵,封骆恰巧在,横眉立目了一晚上。温旻乐滋滋地:“封骆大哥莫要介意,你若不在,我还不敢来吃呢。”
回到下榻的废关帝庙,远远看见钟叶正在篝火边张望。见到温旻回来便站起身,背着手。
温旻笑着迎上去:“叶师姐还不休息?”
钟叶立刻脸红了,四处乱看了片刻,终于稳定目光:“你,你怎么才回来……”
温旻道:“碰见了朋友,去吃饭啦。”
钟叶又点点头,问得有点莫名其妙:“朋友是男孩子?还是姑娘?”
温旻一怔,望了望钟叶模样,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笑容依旧,却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应付两句快速走了。
钟叶怔怔望着他跳脱的身影。藏在身后的手垂了下来,捏着一个崭新而精致的佛手形福字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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爨莫扬禁足在家,遥指千里之外。江南暗桩重新部署,推进‘药’的生意更加迅速。济南以南的勾栏之中,一‘药’千金难求。
明月山庄与万品楼极其严谨,‘药’从未在勾栏之外流传。因此即便江湖隐有传闻,但去勾栏的人,谁会和快活过不去?不去勾栏的,自然也抓不到蛛丝马迹了。
可惜派人去洛阳,想要了解窦胡和苏梨去向。均被万字行婉拒。
爨少環一事有重大进展。自怀疑赵廷宴后,多方撒网,拿到不少维摩宗确实内斗严重的证据。但这些证据,并无发直接同爨小姐遇害关联起来。
一日,维摩宗一少年弟子来访,说自己在杭州遇到人闲谈,看见了去年八月十六夜间,一高大男子,悄无声息潜入西湖。
那少年一看便是标准的癸字堂弟子。唇红齿白,雌雄莫辨,媚眼一丝一丝的。
“爨少庄主不信,也无关系。杭州一事关乎我右护法遇刺,我们自会寻找线索的。”
爨莫扬望着他闪烁的媚眼。
他是在给赵廷宴开脱?听见我四方撒网,便来遮掩。
但是,若他所言为真,周围谁是高大男子?
“高大”,和姑苏所遇放暗箭之人身形并不一致。是同一人么……
薄一雅听闻,饶有兴味地挑眉:“所以,他丝毫未怀疑金家堡?”
弟子邵弘从明月山庄回来,摇头:“未看出。”
“不要紧,时间有的是。”蓦地,薄一雅眼神一跳,“他对你感兴趣么?”
邵弘失落地垂下头:“弟子无能。”
薄一雅眯起了风流的眼:那些江湖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叫你佳木师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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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兰卿想去南宁州。跑去找大哥理论了一次,差点被打。刚气鼓鼓出了门,转角碰见师父仇先生,说要派人去昆州办事。
昆州距南宁州只隔二三百里。
萧兰卿主动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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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的生辰在十月二十八,是萧索的冬天。但今年的南海依旧温暖,麒麟镇开满了异木棉。
站在乐晴小院顶端,便可遥遥望见镇中烟霞绚烂,瑰粉连绵,似乎一个不结束的梦。
金不戮站在这梦之外,从清早望到了日落。直到漫天晚霞和异木棉模糊了边界,也不敢回屋去。
但一个人的生辰总是要过。再孤单,他也是金家堡唯一的主人。
金不戮轻叹一声,拄着拐杖下了斜坡——自从温旻与沈知行悄然来访一次,他便再也不离开拐杖了。
走进卧房,一黑影立于榻前。
金不戮精神恍惚,几乎又要哭了:“……你来了?”
阿鹰笑嘻嘻转过了身:“当然啦!少爷生辰,我当然要从老家赶回来。”
金不戮空白了片刻。张了张嘴,转而微笑着走过去:“阿鹰。你没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