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游离于穷困潦倒边缘的人,最善于抓住时机。
这会儿情急之下,他想也不想,就竹筒倒豆子似地说道。
“本队不知道先锋尽没,但是他们会一路派足前行探路,若是足轻探路到此,由我去应对,必然不会露出马脚,届时大人在此再设伏兵,必然他们一网打尽。”
说得顺口,思路捋顺,村前泾竟忽然发现自己的计策极为可行,胆气为之一壮,吐沫四溅。
“小人人熟地熟,愿为上国大人效命。愿为上国大人效命呐!”
“嗯。”赵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转回身体,收起太刀,轻哼一声:“抬起头来!”
村前泾的眼睛一直贼兮兮地瞥着赵云的两条腿,此时见对方两腿由分开蓄势,变成合并收拢,知道自己小命得保,连忙抬起脸来。
赵云低头一看,微微皱起眉头,此人年纪二十七八岁模样,尖嘴猴腮,长相猥琐,天生一副偷鸡贼的面孔。
这种面相的人胆小怕事,爱使小聪明,但是可堪一用。
当丰前先锋被包了饺子的时候,博多港商住区内,突然涌进了大批全副武装的足轻。
他们提刀带枪,在当地村吏和闲汉的带领下,凶狠地砸开一扇扇贩地人房屋的木门,狞笑着冲进去,结果却愕然发现,屋内全部空无一人。
不少屋内的桌面上都积了一层灰尘,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
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连个针头线脑都没有!
看着足轻们从那些贩地人的住宅内一个个失望地空手而出,少弍经资和大友贞宗不禁皱起了眉头。三千人居然像露水一样蒸发不见了!
“八嘎!问问附近的邻居,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酝酿了几个月的突然袭击,居然一无所获,一开始还以为稳操胜券的少弍经资绷不住了。
他挥舞着马鞭,怒气冲冲地让手下的足轻去盘问周围的住户,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询问的结果,也不如人意。
一个多月前,附近的那些本地人家就得到的警告,要求他们不要和那些贩地人来往,不要卖给他们东西。
为了避免惹上麻烦,他们便听从了,不和贩地人来往。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屋子的主人是何时离开的。
少武经资又让手下人把几个村吏和一些周商被带了过来。盘问许久后,还是一无所获。
如此鸡飞狗跳瞎忙到了日暮。
少弍经资和大友贞宗只好让各自本队人马暂住博多,打算明日一早派人到太宰府请示下一步行动。
由于那些贩地人的住宅都空置着,他们便省去了征用民房的麻烦,让足轻们住进那些空置的房子。
二人则去博多最友好的酒馆,找那些歌姬廝混过夜。
冬夜,风冷如刀。
因为残雪的存在,夜色并不显得多么黑暗。
少武经资让足轻们在博多商住区外的各个道口,设立了岗哨。
岗哨的力量不强,更多是例行的安排。
没有人认为那些逃跑的贩地人敢回来,而九州一向又治安极好。
子夜,万物静籁,博多港外涌动的浪涛依稀可闻。
鲍钺士低伏着身体,顺着路边的沟渠阴影,朝着一个道口的栅栏处,缓慢靠近。他的动作非常慢,赶不上沟渠里一条蚯蚓的速度。
时间慢慢流逝,他终于爬到距离栅栏十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