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枕满怀期待地环视四周，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以前给安霓捉刀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当着费利佩夫人的面儿，对着这么多求知若渴的学生，他深信自己有责任让他们在正确的方向上求索：“后面的题也是一样的，你们可以自己试一下。”
然而与他预想的不一样，并没有人响应他，也没有人埋头演算，只有人喊着：
“还有二十分钟下课，这后头还有十几个题目呢！”
“你要报答案就快报，不说答案就下去！”
“你下去！叫妮娜上来！”
“妮娜来了吗？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快去报答案啊！”
顾枕一脸无措地攥着作业本站在台上，安霓低着头不知道在画些什么，好不容易看到哈里森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万万没想到他说的是：“费利佩夫人是耳聋眼不瞎，妮娜还是坐在下面报答案好，有安霓的驸马站在上面写写画画，还能做个障眼法呢！”
校霸考虑得如此周全，自然得到了同学们的一致赞同，喝彩声平息之后便听见角落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我只说一遍，你们听好了。题，答案是二十二，过程写十六加十减四……”
顾枕只见全班人齐刷刷地在作业本上写着，费利佩夫人则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时不时地点点头，心里不是滋味极了。他想想太学夫子之严谨、同窗之勤学，再想想自己这一上午的奔波，不由得愤愤不平：“你们……你们这种学习态度是不对的！”
“快快快，第八题！”
“二十八加二十六减十四，得四十。”
“好咧！妮娜真有效率！”
“第九题，七十三，三十五加四十二加二十一，减十一减八减六……”
“各位同学……你们争分夺秒的精神是好的，但是要用对地方啊。”顾枕没见过这种油盐不进的架势，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努力提高了声音：“现在就算是写满了答案，还是没有理解这种题型、没有学会思路、没有……”
哈里森打断他：“别吵，妮娜还有最后一个题啦！”
“哎呀，刚才妮娜说什么我都没听清楚，快让我抄抄！”
“抄什么？妮娜没说完就被他插嘴了，我这儿也才写了一半！”
“这里也没他什么事，较真儿做什么？”
“你们不认真，不但学不到真正的知识，连答案也是错的！”顾枕一咬牙：“第九题妮娜是错的。还得加二十，是九十三。”
角落里一个双马尾的金发少女忽然站起来，狠狠一拍桌子：“你胡说什么！”
这个少女自然就是哈里森等人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妮娜了，即便安霓没机会跟他介绍，顾枕也能猜到她是这里最有资本骄傲的人。比起说一不二的妮娜，顾枕几乎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辩驳的经验，气势上矮了一截，仍然据理力争：“你看这个题说，会钢琴的三十五人，会竖琴的四十二人，会长笛的二十一人。”他一边说一边哆嗦着手指，指向那个有公式的挂图上的一个图形：“这三种人就对应了这个图里的三个大圈圈，然后题目说又会钢琴又会竖琴的十一个人……”
“谁不知道那是两项重合的，都已经减去了！”妮娜抱着手臂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