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并不代表完全相信,我实在没办法为一个不信任我的主上效力。”魏安十分刁钻的从沈册话中找到一丝漏洞,并予以反驳。
沈册十分无奈,因为他明白若想从一个人的话里寻找漏洞,那实在太容易了,沈册正无言以对,反倒是林墨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难得呀阿文,你一向嚣张跋扈、伶牙俐齿惯了,今日栽在魏堂主手中,感觉如何呀?”
“不如何。”沈册有些闷闷的说道,“你这胳膊肘到底是往里拐还是往外拐啊?”
“呵~ 我这胳膊是哪里都不拐,你是一贯的‘用人不疑’,我是一贯的‘帮理不帮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旁人都是睁眼说瞎话,到林墨这里却成了‘蒙眼说瞎话’,一句帮理不帮亲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且很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魅力。
而魏安则完全把林墨这话当成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听,听罢笑了笑:“都说沈宗主和林少主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虚。”
“但凡是传言,都是其来有自,断没有无风起浪的道理。说起来,林某与魏堂主也算是神交已久了,当初我为了追查易天,可是没少吃阁下的亏啊。”林墨含笑说着,听不出他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味,然后补充道,“方才只射了一箭,有些可惜。”
“方才,还要多亏林少主箭下留情。”魏安拱拱手说道,多少还有些心有余悸,方才那一箭他看得清楚,干净利落,一击毙命,叫人胆寒。
不知为何,沈册听到魏安说‘箭下留情’四个字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然后他听林墨说道:“魏堂主想多了,这不是留情,而是留命。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是,魏堂主想必也是拥有一腔抱负的人,为何偏偏冥顽不灵的要守着已经树倒猢狲散的苍血教?”
“林少主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是,良禽凤栖梧桐,而魏某虽自认并非什么良臣,却也不愿随意将就,敢问林少主,明主在何处?”魏安将问题抛回给林墨,就等着他说出‘明主是沈册’之类的话,然后再讥讽他一句食言而肥。
林墨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不出所料的笑:“林某不知谁是明主,却知道明主必定是胸襟大度、礼贤下士、有才有能、文武兼备之人,魏堂主不妨按照这个条件去寻觅一二?”
“多谢林少主赐教。”魏安不由稍微愣了一下,暗道林墨居然真的‘帮理不帮亲’了。
然后林墨又转向沈册,悠悠道:“古有刘备为求一贤才相助而三顾茅庐,阿文你想要招揽魏堂主,怎么也要有点诚意不是?此处兵荒马乱,实在不适合谈论这些,不如先请魏堂主到凌天府作客,待到复之兄完婚之后再好好商议此事如何?”
“嗯,那便依你。”沈册对林墨的提议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很爽快的答应下来,然后高声下令道,“迅速打扫战场,准备回营!”
“诺!”众人齐声应道。
一天之后,部分援军赶到,沈册下令彻底搜查天雪山,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数万人马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将整个天雪山几乎翻了过来,掘地三尺的搜寻,最终寻找到了当初钟灵藏匿秘方的那处山洞,可惜沈册这次出来的匆忙,没有带着那柄石钥,只好先命人严加看守,等日后再来打开山洞大门进去一看究竟。
二月初,沈册一行人开始动身返回楚国凌天府,并传令圣君院,整个武林开始了清缴苍血教余孽的行动,至此,延续了数百年的苍血教终于灰飞烟灭,苍血教核心成员除了赤刖、魏安和崔华之外,其余人等全部处死,苍血教所炼制的灵皇草尽数落入了沈册之手。
二月底,凌天府开始筹备沈奕的婚礼,全府上下热热闹闹又慌慌张张。文心院的湖面上,沈册和林墨各自穿着一双特制的冰履,在结了冰的湖面上溜冰嬉戏。溜冰是楚国特有的一种娱乐,因为只有楚国的冬日足够寒冷,结的冰足够厚,可以承载人的重量。沈册和林墨二人身影往来穿梭,在晶莹剔透的冰面上投下倒影,耳边不时响起冰履划过冰面时产生的细微声响。
林墨双手负在背后,与沈册并肩滑行,身上的斗篷与颈侧额边的发丝被迎面的气流高高吹起,看起来潇洒不已,他轻叹了口气道:“倘若不是复之兄大婚在即,我真想让你现在就跟我回卫国去,卫国此时已经回暖,芳菲争艳,我亲手栽种的那些桃树、梨树必定已经开花了,未能让你亲眼看看,真是可惜。”
“没事,看不到花无所谓,能吃上果子就行,咱们三月底出发,到达卫国之时刚好四五月份,正巧跟得上你的加冠礼,我再在卫国待一段时间,等到七八月份能跟上吃桃儿,多好。”沈册笑了笑,说道,将这大半年的时间安排的妥妥当当,但却没有一件是正事儿,仿佛都是在吃喝玩乐。
林墨听着这一大串儿的安排,无奈地笑了笑:“你怎么净想着吃了?话说,你什么时候从一个纨绔变成老饕了?”
“从什么时候啊......嗯......”沈册故意卖关子似的将声音拖长,就是不给个痛快,“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