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之中,老头子被灭论回击中,飞出丈余方才挺稳,饶是使出了易劲诀,还是觉得中招处痛得厉害,老头子心下暗忖,这灭轮回不亏是六道之首,还是不能强攻。一念至此,老头子再度匿于暗处等待时机。
灭轮回使出饿鬼道的功法,在一片漆黑之中乱挥乱打,真气过处砂石乱飞。熬桀和顾宁也瞧不清周遭,只觉周围真气凌冽,苦于在这大暗黑天之中,根本就使不出真气,熬桀只得用独臂将顾宁揽在怀里,蹲在一个隆起的石块之后,以免被灭轮回打中。
息松道人也不出言提醒灭轮回,就这么任由灭轮回一人在场中横冲直撞,丝毫不吝惜灭轮回的真气,自己索性盘膝打坐,缓缓聚集真气。
老头子躲在暗处,心下焦急起来,原以为灭轮回这般打下去,十分耗费气力,拖上一会儿只等灭轮回气短,就有机会下手,不曾想那灭轮回越打越快,越打越精神,半点疲态也没有,反倒是老头子使出大暗黑天,气劲消耗不小,连番激斗老头子有了疲态,更是在心中懊悔,这才反应过来,场中哪里还有四刹门的弟子?连吴昊汪奇都已不见,登时明白过来,自己被病公子给耍了,一时间怒火中烧,一口真气运行不畅。
息松道人猛然睁眼,朗声道:“延儿,老头子真气乱了,这大暗黑天就要解除,你瞅准机会杀了他!”
灭轮回的饿鬼道虽是狂怒狰狞,心智却不似裴书白发狂时那般敌我不分,此时息松道人的话传来,灭轮回听得真切,接着便蓄势待发,只等老头子显形。
老头子也听到息松道人言语,心中连连暗骂:“这老杂毛还是人吗?自己只一口真气紊乱,都能被那老杂毛察觉!”虽是心里痛骂息松,老头子也知道自己的大暗黑天不时便要消散,到那时哪里还敌得过?当即想着趁大暗黑天还在,先行逃遁。
一念至此,老头子缓缓挪步,向着后面慢慢退去。谁料没退上几步,后背便被抵住,老头子赶忙回头,什么都没有,触手处却好似摸到了一面墙壁,老头子正诧异,胸口便是一痛,大暗黑天登时散开,一缕缕光亮透了下来,老头子这才瞧见,挡住自己的不是别的,正是息松道人的不动如山。
灭轮回见老头子显形,猱身便追,一只利爪朝着老头子后背猛挥,利爪锋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速度之快目不能及。
老头子不敢直面其缨,就是朝一旁滚去,待得灭轮回那一爪挥空,老头子袖中长剑刺出,正中灭轮回颈间,老头子口中暴喝,手上加了力道,便是想着趁自己还能动弹,先杀掉这灭轮回。
不曾想灭轮回躲都不躲,竟是用脖子接下老头子这一剑,接着腾出一爪,抓住长剑剑身,手腕绕了两圈,将长剑卷在手背,老头子力道不及,长剑登时脱手,再看时那柄剑已经被灭轮回绕在手背之上,成了一团废铁。
老头子惊讶不已,自己这柄长剑虽不是什么名剑利器,但自己这一剑刺得极佳,用上了傲剑诀中的顶级剑式,当初在十方山外,便是药尊长老这样的高手,也是被一击必杀,可如今刺中灭轮回,还是刺在脖子上,算得上是人身上最柔软之处,以为能将灭轮回杀掉,却不想灭轮回一身铜头铁骨,这一剑刺出,不仅没能占得先机,反倒让老头子中门大开,露了破绽。
灭轮回甩掉手背上的长剑,一把抓向老头子,扼住老头子的脖颈,老头子赶忙拍出一掌,荡开灭轮回擒住自己的手臂,这才堪堪从灭轮回手上逃出,老头子不敢再战,抬脚迈出魅影云衡步,不料刚一起速,便一头撞上了不动如山屏障,老头子顾不得头痛,站起身来再奔,这才瞧见不动如山屏障已经慢慢收拢,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原来早在自己使出大暗黑天之时,这老杂毛就布下了不动如山,嚣张的是,这老杂毛不光光是不受大暗黑天的影响,使出真气以气化形,而且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那不动如山并没有贴身护体,而是将十方狱悉数笼罩其间,老杂毛早就料准了,此举正是想不放脱任何一个人!
无奈之下,老头子只得沿着不动如山屏障圈下的场地不住狂奔,一边躲避灭轮回的追赶,一边细细探查这不动如山有没有薄弱之处,也好从那里冲破桎梏,逃脱升天。
大暗黑天解除,顾宁和熬桀也瞧见了赤色屏障,二人放眼一瞧,只见息松道人在最中心处,盘膝打坐,闭上眼睛不问周遭,熬桀瞧的明白,张口便道:“这赤色屏障是把我们全都关起来了,看来这老杂毛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我们活着离开。”
顾宁听完熬桀的话,脸上竟没有半分沮丧,而是转头对着熬桀道:“爷爷,你说书白他们逃掉了吗?咱们在这拖得也有一会儿了,钟阿叔应该走掉了吧?”
熬桀闻言一愣,哪里想到顾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着裴书白?只好答道:“跑掉了!那小子命大,又有咱宁儿护着,他那条命就是你给的,他爱惜着呢,你放心吧。”
顾宁一听这才笑了起来:“爷爷,你真好。知道宁儿在想什么?下辈子宁儿给你当亲孙女,好好孝顺您。”
熬桀听得一阵错愕,不自禁湿了眼眶,旋即抬手去擦,不曾想刚一撒手,顾宁便冲了出去,眨眼间顾宁就攻向了中心处的息松道人。熬桀刚要阻拦,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此时息松道人正闭目打坐,自己开口便等同于给息松道人提了醒,于是硬生生将话吞到肚子里,接着双足一顿,追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