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还帮着杜修明等人说话,这让杜安边心生警惕。师出反常必有妖,这俩人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那书生走过来拱拱手道:“在下朱一平,世代儒商,虽不是仕宦之后,也算诗礼传家。一平自幼不愿经商,一心想读书赶考,赖国朝宽怀,让家父捐了监生,这才脱离贱籍,能行举业。”
“一平读书不多,深知仁义二字,这酒楼虽然要转让,但绝不能多收。故而定了八两银子,没想到这小人却私自加价,你们放心,回去之后,定要以家法惩治。”
这一套话,杜安边等人虽然听不太懂,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而那王三的脸都吓白了,赶紧道:“朱少爷,我也是想着多给朱家赚一点钱,完全没有私心啊。”
朱一平嫌弃的挥了挥衣袖:“朱家不缺这点钱财,但正因为有你这样的小人给朱家败坏名声,很缺仁义!”
小白脸,脸白没有好心眼。满口仁义道德,这样的人通常……杜修明心里如此想着,忍着心里排斥那人的想法,道:“这位朱少爷,你刚才是说着一栋楼,只要八两银子?”
朱一平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既然这小人敢私自加价,再卖八两,就是朱某的不是了。唔……你们不是开价五两?咱们各自退一步,六两五钱银,现在就去衙门交割地契房契。”
这对冬瓜屯而言,可算是天上掉馅饼。杜安边本来准备了十多两银子,等盘下这酒楼之后,还要花钱修整。可眼下一看,这就省下了一大半。虽然这破房子修整起来花的钱更多,但相较于之前,可是剩下了一大笔。
杜安边当然愿意了,当即回到:“好好好,朱少爷果然是读书人啊,真是令杜某佩服,佩服。可杜某是小人,讲究一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等地契交割完了,我马上给钱。”
朱一平财大气粗似的摆摆手:“无妨无妨,我信你,你晚一点都无妨。王三,速速带着这位去衙门办交割,你可不能暗中多收一文钱。我在这里等着,等办完了之后,你带着他回来,我要亲自问。”
从这时,那王三老老实实,带着杜安边去衙门办交割手续。就算是在衙门里给那些吏员的例钱,也是王三给的。从头到尾,真是让杜安边一分冤枉钱都没花。直到地契、房契写上了杜安边的大名,交到了杜安边的手中,已是尘埃落定。
杜修明颇为奇怪:“这世上,竟然有朱少爷那种人?真拿仁义当饭吃呢?但我还是觉得其中有诈,爹,你可认识这朱家?对了,天子也姓朱,这朱家不会和皇家,还沾一点亲戚吧?”
杜安边摇头道:“怎么可能,当今天子出自凤阳,凤阳朱家才有一点恩荣。像这些朱家,该杀头杀头,只是平头百姓。唔……不过,四大粮商里面,就有这朱家,这朱少爷应当就是四大粮商里面的。不管他是真仁义,还是假仁义,反正这地契,到了我们的手里。”
回到那破房子之中,朱一平果然在这里等着。杜安边爽快地将钱给了,看着这属于自己的酒楼,正畅想未来,只见朱一平开口道:“杜叔,如钱货两讫,小生忽然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