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的人死了,贾家的官司,可从头到尾,贾家只是十分乖巧地跪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看戏而已。
杜修明接连反驳了几句,让莫胜平准备好的说辞,变成了十分站不住脚的谎言。在以前这种时候,莫胜平都是直接扣一个咆哮公堂的罪名,打几十个耳刮子。
这耳刮子是用那种表面十分粗糙的木板打,三十个耳刮子下去,连他娘都认不住来,跟别提说话了。解决不了提出来的问题,那就解决提问题的人,这是千百年的老套路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俞谏怎么可能让杜修明被打?当即拦住了,站起来道:“住手,杜修明说得很有道理,哪有咆哮公堂?莫大人,你不是说了人证物证俱在,那这两个问题为何不能回到?”
莫胜平面上无光,拿出那一套酸儒的做派:“本官当然能回答这两个问题,可为何要向一个小小的刁民回答?俞大人,你如此回护他们,反而有问题吧?堂下之人,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官用刑!”
说罢,莫胜平将案上的箭令丢了下去。俞谏冷哼一声,跟着他来的那些亲兵随从,均是将刀拔出来了一半。一时间,堂上刀光剑影,吓得莫胜平坐了下来,那些州府里的衙役,哪里还敢动半点?
“你,你,你们想做什么?”莫胜平指着俞谏道:“这是本官的衙门,你们还敢动刀不成?”
“你不动杜修明,我们就不动刀。”俞谏丝毫不惧,回到:“莫大人,既然是审案子,我看还是按照朝廷的程序来走。将仵作与尸首带上来,还有死者生前用的碗筷,和与死者一同去酒楼的人证带上来。莫大人,你不会审案,本将教你啊。”
“你……”莫胜平虽然生气,可也只是小声骂了一句粗鄙之人,与自家师爷对视了一眼,心里快速思考了起来。本以为这杜修明杜安边只是底层的官兵,俞谏根本不会花多大力气来管,可如今一看,这俞谏似乎在护着他。
杜修明,这,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莫胜平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要知道连刘汇都从上面得知了杜修明的大名,知道要去讨好杜家,这莫胜平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他见钱眼开,又受到了朱一平的忽悠,一时没想起来。
但师爷却想起来了,朝着门外的朱一平看了一眼,心中暗道,好个朱一平,居然只提了杜安边,完全没提杜修明,那现在我也对不住了。
更困惑的则是朱一平自己了,俞谏是三品大员,怎么会护着杜修明呢?就算护短军户,也没必要这样啊。朱一平抬头看了看天,太阳的光芒十分刺眼,他心里有了一个念头,难道我精心准备策划了这么久,还敌不过杜修明么?
那师爷站了起来,道:“知州大人,卑职以为俞大人所言有理,咱们还是将物证人证一一摆上来,重新审案的好。”
莫胜平纵有千般无能,可当了一辈子官,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当即点点头道:“也罢,本官老眼昏花,也许还真审错了。”
天平开始倾斜了,仵作带着尸首上堂,从尸首嘴里取出了毒药。但细细查下去,却发现这些毒药,连胃也没进去,这是后面有人灌毒的。再查真正的死因,仵作很快便知道了,这是一种令人假死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