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下的毒手?”众人皆是走了过去,看着背上血肉模糊之人,不由得心底一寒,这可比林业的伤,更为凄惨。
“速速将郎中叫来,务必救下此人,留下口供。”余立强招来自己的亲兵,小声吩咐他务必保护此人,然后就有郎中过来,抬了下去。
杜修明为受伤之人简单处理了伤口,两兄弟辞别之后,一路回来。但这是一个人背着另外一个人,走不太快,故而比林业还晚到片刻。余刚叫人端了茶来,为兄的那一位咕噜喝下,这才悲号道:“余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那林业不是人!”
为兄之人,眼下是悲恨交加,添油加醋将林业伤害他弟弟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刚才看到了那弟弟的惨象,此刻听了,无人敢说这是假的。若不是林业先一脚死了,他们现在就要冲进去将林业揪出来。
可林业,却死了啊。若是眼前这人说的是真的,林业身边有许多小弟,又岂会被人挑了脚筋?若眼前这人说的是假的,不可能,谁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余刚拍了拍额头,哎呦一声,心中暗道,这林子里到底乱成什么样了?
埋伏在林中暗中观察的那些人,怎么一件事,也没有报过来。他心知肚明是为什么,可这个时候,自己都不愿意承认。
凡是林业、张克、杜修明路过的地方,那些暗中观察的人,怕惹上麻烦,全都退避三舍,装作没见。这些事情,还都是余刚自己吩咐下去的。
余刚将为兄之人,带到已死的林业身边,正打算问,只见那人见到林业,脸上便充满愤怒,冲上了就要拳打脚踢。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人说的应当是真的。余刚叹了口气道:“林业对人下毒手,难道是因此遇到了仇家?”
陈威张站出来,当着众人就要颠倒黑白道:“哼,依我看来,这定是有人心生嫉妒,先将林业害了,再买通这两人做苦肉之计!”
余立强针锋相对道:“苦肉之计,岂有拿亲兄弟性命做的?”
不管是不是,这个时候,余刚不能把话说死。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张家的态度、在场这些人的乌纱帽、外面许多人的颈上头颅,都要比真相重要千倍万倍。余刚为官数十载,还糊涂不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想了片刻,余刚深吸一口,道:“陈将军,你去将此时报给五军都督府,本官另选人去报给内阁,咱们不能捂着,捂着就要出大事。余将军,你带人在此守着,万万不可让这些人出差池。其余各位将军,随本官入山。武举不能停下,可这山里还不知出了什么乱子,咱们得去镇住场子,一切等上头发话!”
余刚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自己最信任的人,守住证据。他的直觉,肯定是林业先伤别人,然后再被别人复仇的。守住了林业先动手的证据,就算出大事,他余刚在内阁面前,总有交代。张家如何对他,再另说去。
若是能入山找到替罪的,此事便还有转机。行辕之中,派人通报,很快内阁、五军都督府、天子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时间,这根本没人关注的武举,却引来了大明朝权力最高的一群人盯着。
“悔不该,辕门来发笑,悔不该与贼把香烧……”张延龄哼着戏曲,喝着江南采的头一茬雨前茶,眼睛瞥向秦观江。这个亲戚,本不该叫他来的,可昨儿朝廷出了件事情,让张延龄有些警觉,想打听点事情。
“观江啊,你这些日子和楚王世子,玩得很熟嘛。不错,一命二运三分水,还要贵人相助。这次武举之后,授你京卫官职,你好生伺候世子,将来定有前途。”张延龄说了几句题外话,道:“你到京城来,路过了兴济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