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就不像好人,什么意思?难道和本世子一样英俊?”朱英耀摇着折扇笑道,这人虽然无恶不作,但似乎知道自己不是好人。
“哪里哪里,世子爷不能用世俗的眼光看,因为世子爷是龙子龙孙,和那些百姓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杜修明那家伙,长得那叫一个磕碜,没哭的小孩见他要哭,哭了的小孩见了他就不敢哭了。”秦观江恶狠狠地说道。
“哦?真是这样?”朱英耀看向安禄荣问道。
“世子爷,老奴说不准。但老奴听有传言,有人蛊惑天子,污蔑咱们,还说什么新朝新气象,要除掉咱们这些人。”安禄荣持重地道:“那杜修明小小一个武状元,授了五城兵马司都督这等大官,咱们不得不提防一下。”
“唔……动我?也要他敢。”朱英耀色厉内荏,冷笑道:“就算是当今天子,也不敢拿本世子如何。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若是在本世子的酒里下毒,那本世子可是有冤无处诉了。不去也不好,安禄荣,你叫人去。”
“宫里昨日,送来一个奴婢,叫吕芳,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葛景的人,因为得罪了人,派到了我手底下。依奴婢看,这是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这吕芳极有可能是安插在世子爷身边的眼线。这次就派他去,让他们大眼瞪小眼去!”
杜修明大婚过后,走马上任五城兵马司都督。京城之中,各处势力生怕杜修明新官上任三把火,触了杜修明的霉头,全都蛰伏了起来。可杜修明反而是没什么事办,新婚燕尔,忽然觉得岁月静好,就这样吧,躺在家里睡觉不好么?
等了几天,连余云亦都有些受不了的时候,催着杜修明出门活动活动。杜修明这才将请帖送去了京城四霸的手中,东西南三霸应约而来,但安禄荣推说身体不好,将吕芳派了过来。杜家酒楼的雅间之中,掏出了三份任命书,摆在桌子上。
黄天虎、李金刚、晁双面面相觑,不知杜修明的意思,这时杜修明拿起任命书,交到了他们手中:“怎么?还不明白?这是委任状。我当了五城兵马司都督,自不会亏待你们三人,于是向朝廷举荐,任你们三人为五城兵马司巡检推官,正七品。”
话说完之时,三人脸色皆是惊喜交加,不敢相信,但看到委任状上写着自己名字的时候,晁双双腿一软,屁股一歪,坐在了地上,痴目道:“这,这不是做梦吧?我,我当官了?”
只见李金刚陡然暴起,扬起巴掌,就朝晁双扇了过去。晁双下意识躲开了,却砸在了桌腿子上,哎呦一声,笑了起来:“嘿嘿,疼了,疼了,这不是做梦,兄弟们,这不是做梦,咱们真的当官了!”
李金刚、黄天虎也郑重其事喊了起来,道:“杜兄,上次我们三人到你家去,你说要给我们大礼,难道就是这个?哎呀呀,杜兄,这个礼太重了,我们接不了啊!”
接着杜修明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有什么的?杜某向来不薄待兄弟们,这对李金刚、晁双你们两个来说,还算点东西。黄爷早就是朝廷命官了,我怕他还不愿接受这个呢。黄爷也不用嫌弃,你那个西城守备,让你儿子当就行了。”
刚才突然拿出三份委任状,这东西南三霸惊喜是惊喜,可惊大过于喜。这种突然到来的好处,十有八九是诱饵。特别是黄天虎,将他调离守备,那他和李金刚、晁双两人一样,也成了没牙齿的老虎。
但杜修明说了,让黄天虎将守备的位子,给他儿子黄三郎,这样一来,守备的仍在黄家手中。既然是这样,那杜修明这突然给出来的好处,看来坏心思不大。五城兵马司,他们是知道的,对他们京城四霸而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五城兵马司的人,那是官府养的混混,比衙役难对付多了。可如今,让他们当了那些个的顶头上司,其中的便利和好处,不用杜修明多说了。杜修明这一份大礼,像是观音菩萨点化黑熊精一般。
李金刚和晁双直接要下跪,杜修明将他们俩扶着,然后笑道:“用不着如此,让你们当这五城兵马司,说得好听点,是我照顾兄弟们。可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我把这苦差事,交给你们去办了。五城兵马司,这等衙门,不仅清汤寡水,还得罪许多人,干得都是一些火禁、通渠的活儿,杜某属实不愿去干。”
三人俱是笑了起来:“杜兄弟放心,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办正好,我们手下那帮弟兄,全都够用。”
杜修明听了这话,脸却严肃了起来:“慢着,这我得提醒你们一下。甩手掌柜,我是当了,可朝廷也给我下了三道令,若是办不成,我这官就当不成了。我当不成了,你们也就别想当,说不准还得牵连。”
那三人皆作认真听讲,杜修明道:“以往这五城兵马司形同虚设,京城市井中的治安混乱不堪,税收几乎没有,朝廷于是让我整顿治安,收税上来。但我思来想去,京城市面上的事情,还不是你们三位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