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在！”
杜修明不紧不慢，往前走着。大殿之中，回荡着杜修明的脚步声。只见杜修明走到御阶底下，和何孟春对视了片刻。随即绕过何孟春，被阶下的太监拦住了，普通臣子到这里就打住了，再过去就是阁老们的地方。
这时，众人的眼角瞥向杜修明，只见他微微鞠躬，拱手长揖，却没跪下去，就这样作了作揖，道：“臣杜修明参见陛下！”
一声阴阳怪气地尖叫，斥道：“好大的胆子，杜修明，见了陛下，为何不下跪，你可知……”
话还未说完，御座之上，朱厚熜开口了：“太后认杜修明为干儿子，那杜修明就是朕的干皇兄，朕早已赐免跪礼遇，只是为宣旨罢了。”
顿时满朝哗然，何孟春的眼睛也充满了震惊，心里五味杂陈，要早知如此，也不会贸然出来弹劾杜修明了。何孟春忽然想起杨廷和说的那些话，回味过来了，心底忐忑不安起来。可越到这个时候，就更有继续赌下去的必要了。
难道天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袒护杜修明嘛？
杨廷和环顾一周，用眼神将议论之声压了下去，随即对朱厚熜说的表示认可，随即又道：“杜修明，何学士弹劾你的十条罪状，你作何辩驳，就当着大家一起说出来，到时候内阁自会在陛下面前做定夺。”
杜修明拱了拱手道：“唔，本官以为，何大人所奏之事，全是无中生有，颠倒黑白。首先这大不敬之罪，目无天子，蔑视朝廷礼法，本官从未如此，否则礼部为何不弹劾本官？里通洋夷，引入奇淫巧技，动摇国本和风水之类，更是无事生非。”
“何大人，我倒是问你，汉朝时张骞、班超出使西域，带回来的种子，如胡豆、葡萄之类，何大人自己也吃。怎么本官从洋夷手中拿回来的，就坏了国本呢？再者说来，何大人那动摇风水，是在说冲水茅房的事情吧？”
“可这冲水茅房，乃是本官亲自设计研造出来的，何尝去问过洋夷？更何况陛下也令本官在宫里修建了冲水茅房。至于私养仆人、私藏兵器、图谋不轨，则更是搞笑了。朝中诸位大臣，谁还不养几个看家护院的仆人。本官之前是军中人氏，而且只是小卒罢了，家里有些兵器，有什么奇怪？”
“这……”何孟春听了杜修明的话，觉得无从反驳。如果杜修明在朱厚熜眼里的地位和他一样，那他举出来的这大逆不道之罪三，就是无须证据的。可杜修明这么一说，这大逆不道的罪，似乎十分稀松平常了。何孟春整理了思绪，上前道：
“凡事都要讲证据，那冲水茅房坏了风水，放出了鬼怪，伤了人命。这是已有结果，本官是顺腾寻根。杜大人说没有破坏风水，可拿得出证据？”
“唉……谁主张谁举证都不懂，八股腐儒。你要证据，本官倒是有人证，就是御座上那位，亲眼看到是人造的鬼怪，你有本事问他去。”杜修明嘀咕了几句，接着回到：“这证据嘛，等下再跟你说，先说专擅之罪三，你又全是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