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些信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秦高勾结了京中一位杜大人,但不能证明杜修明,这位杜大人和秦高勾结。”孙祖寿大喜过望,赶紧跑出来道:“诸位,杜大人既然敢将这证据交给朝廷,那就证明杜大人白璧无瑕。”
“不对!”何孟春慌慌张张,招呼大家道:“诸位不要轻信,杜修明在朝中有人在,这件事捅到朝廷去了,不见得就是好事。在坐诸位,不要轻信杜修明的话,他这是缓兵之计。咱们要说,就在这里说清楚。”
说到这里,何孟春和顾静夫上前一步,指着杜修明道:“杜大人,你今日不说清楚这件事情,就别想走。你身边这几个人,也是准备参加文举的。你武科徇私舞弊,难道文举就不行?你们若是不说清楚,我等参加秋试春闱的,如何放心得下!”
这就是为了调动在场这些人的情绪,有些不择手段了。
但杜修明颇有衣服,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大岗的淡定,道:“这件事情,早已清楚。那就是你们将别人罪行的证据,强装在本官头上。本官从来便是清白,也从未在科场上徇私舞弊。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科场上的事情,许多都不是你们这种人能揣度的。”
何孟春等人还想说什么,杜修明却摆摆手不听,而是道:“这个旦月常常捏造实事,仅凭空想,便肆意褒贬朝廷大员和大政。本官身为五城兵马司都督,断不容许尔等如此乱政。今后再有人聚众褒贬朝廷,一旦查出来你们说的没有真凭实据,一律关押大牢,待科考之后放出。”
这话一出,就像是要杀了顾静夫似的,他争辩道:“杜大人,你难道是想堵住我等的嘴么?你可知道,夏桀堵住百姓的嘴,最后是什么下场?我等宁可论道而死,绝不会闭嘴偷生。”
杜修明冷笑一声:“本官可没有让你们不说话,当今天子也不是夏桀那种昏君。本官要的,只是真凭实据而已。诸位都清楚,本官是武官出身,为人处世,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实事求是。拿实事出来,方能有是非。没有实事,坐而论道,犹如闭门造车,犹如坐井观天。这是本官的一点浅见,诸位读书人可日后辨明真相。”
何孟春忽然发现,杜修明这次过来虽然号称是和他当面对质,但杜修明的眼里,似乎根本就没有他这号对手,这让他既失落,又愤怒。杜修明这次过来,确实不是给何孟春当对手的。在来之前,有了裘盛的那封信,他早已稳赢不败。
这次过来,就是想当着众位士子的面,说出自己的为政主张。顺道维护维护自己的形象,以保将来重回京师的时候,能够更加方便。
有了内阁安插的那些人,从中引导舆论。顾静夫与何孟春,忽然发现在场之人的心,早已不和自己在一起了。看了看张克、陈知武,和其他几个落榜的武举人,一副跳梁小丑的模样。
而那几封信,更是成了废纸一般。何孟春等人要撒泼打滚的时候,从会场之外匆匆赶来了一人,偷偷在何孟春耳边说了一句话,只见何孟春当即脸色煞白,差点就站不住了。
杜修明见此情况,赶紧往旁边走了几步,指着何孟春道:“何大人,咱们都是朝廷命官,可不带这么玩儿的。吵不赢就吵不赢嘛,你别讹人啊!”
其实,何孟春并非想讹人,而是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派去河南搜查证据的人,早就被人盯上了。去河南的人,倒是查到了裘盛头上,但裘盛故意卖了个破绽,吸引秦高将他下了大狱,再把自己编的这些证据,给了何孟春的人。
河南那些军户,本就对秦高插手武举之事愤恨不已。见都司下了大狱,更是同仇敌忾起来,将何孟春派去的人,骗得晕头转向。何孟春拿到这些证据,却把这个当成了宝似的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