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裘盛求见。”福贵从外面走来,道:“那裘盛刚从大狱中出来,说是有些急事要见少东家。”
“好,让他进来吧。”杜修明整理衣冠,昨日已经和毛纪谈好了,今天便去赴任。起的有些早,将那些个繁重的官服穿好,正在这里等着吃早餐,裘盛便来求见了。
杜家府内,裘盛急匆匆走到书房,推门进去,只见杜修明端坐在灯笼之下。官服加身,闪闪发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河南相遇的年轻人了。
杜修明瞅了一眼,裘盛立马恭恭敬敬地道:“下官裘盛拜见杜大人,杜大人救命之恩,裘某万死难酬!”
裘盛还未弯下腰,杜修明已是上前扶住了,道:“裘大人折煞我了,明明是裘大人的一封书信救了本官,裘大人哪里要说一个谢字?快快请起。裘大人从狱中出来,这是要回河南,还是……”
只见裘盛摇头道:“杜大人,出了大牢之后,朝廷立刻降下旨意,将裘某革职,留在京师待命。但那意思,就是想让裘某来找杜大人。”
杜修明闻言便明白过来了,心中冷笑。内阁想要找人整顿京卫中吃空饷的现象,人选已被杜修明知道了,就是裘盛。从杜修明的角度看来,裘盛也是不二人选,故而早早和朱厚熜交代了,若涉及军中的事情,可问余立强,可交给裘盛去办。
可内阁似乎是将裘盛当成杜修明的人,趁着杜修明赴任之前,再和杜修明交换一番利益。若是杜修明答应去办刑部那个案子,那裘盛就能在京中任职。如此一来,既能够拿住杜修明,又能用上合适人选,可谓一举两得。
杜修明显然是不吃这一套的,看着裘盛道:“你放心,稍微等几天,便会让你在京师中任职。你现在可以写信去河南,定下接你都司位子的人选,然后让家眷速速到京师来享清福。”
裘盛眼前一亮,道:“当真?”
杜修明点了点头,回到:“自然是真的,等下我叫人去给你安排食宿,你就在京中住下了。嘿嘿,想必裘大人是不缺钱的,院子里的陈设,若是嫌久了的花,我让底下人带着你去京城逛几天。等事情都定下来之后,咱们在京师的朋友聚一聚。”
裘盛这下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他自然知道,杜修明上面靠着天子的支持,又靠着军户们的帮助,在京师已然成为一股势力。裘盛在河南,可以说呼风唤雨,可贸然 到了京师,可谓连根拔起。有杜修明帮忙接待,他便能安稳下来了。
见过裘盛,杜修明这才启程前往刑部。六部设在午门内,等杜修明来到午门之外,却看到这里有几个太监在这里监刑。那午门口,有个官员被扒下裤子,打得皮开肉绽,哀嚎不断。
杜修明走近了,一名熟悉的太监走了过来,吕芳走到面前,请功一般笑道:“杜大人,你看,这就是何孟春,污蔑杜大人的那个。刚才朝廷打发他去地方任职,他竟然口出狂言。故而太后下了懿旨,廷杖八十,革职发回原籍。”
这时候,廷仗才打到二十杖。那何孟春的惨状,已然十分骇人。杜修明本来想着若是别人,还可以求情一下。就像上次,帮一个小太监求情之后,竟然发现是吕芳,这就算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