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又抓到一个!这胖子在肚子上写满了字,杜大人得赶紧想办法,这小子尿了,一身冷汗,待会儿这些字可就花了!”
“好啊,这还真是满腹墨水啊。”杜修明看着那胖子,乐了起来,挥挥手道:“速去拿拓纸来,将这满肚子的字,都拓印下来!”
“杜大人,看这个看这个。”只见那边又叉过来一个人,只是这人不同。别的人那人还十分嘴硬,叫嚣道:“凭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哪里有夹带,你们哪里找到了我的夹带?”
人带到了杜修明这边,杨慎和杜修明也都疑惑,问道:“让你们来抓舞弊的,可不要乱抓人。”
可那抓人的城管,却道:“杜大人,没抓错,这人就是不对劲。小人自幼读过几年私塾,认得字。刚才我看那台上的题,才出道第二道,可诸位大人看他的卷,却将前两道题写完了,已然写到了第三题。题还未出,他怎么写来的?”
杜修明拿过卷子,和杨慎交换着这么一看,果不其然,真的抓对了。杜修明冷笑道:“未卜先知,好本事啊。这必是在场外买了考题,请人写好了,背了拿进来的。大家都听清楚了,仔细盘查还有没有这种未卜先知的高人!”
“杜大人,杨大人,冤枉,冤枉啊。晚生没有买题,没有买,晚生这都是猜的,一不小心猜中了啊!”
“还敢狡辩,拉下去!”
考场之上,乱哄哄一阵。杜修明抓了几十个读书人,这些人要么夹带,要么将卷写到了下一题去了,十分明显,才被抓了起来。至于剩下的,未免也有许多买题的,但那些人稍微聪明些,想抓也抓不到了。
抓完了人,杜修明拱手道:“各位考官,事出紧急,杜某不得不这样,有了越俎代庖之嫌,不敢在此多待下去了。这些人,杜某先让兵马司的抓走,关在狱中。这个案子嘛,诸位如何上奏朝廷,杜某就不管了。”
说罢,杨慎起头,带着考官长揖送走杜修明。接着便安抚众考生,并安排他们离开考场,将本次秋试作废。办完了这些事情,王九思领着考官,跟杨慎道:“杨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得赶紧去禀报杨阁老和天子。”
杨慎则摇摇头道:“慢着,咱们得想个奏折,上联名的奏折。再加上天子正在祭秋,这个时候过去报这件事,太不吉祥了。”
可王九思却是一摆手道:“泄露考题,确实是发生了,可终止考试,秋试作废,又叫人来围了考场,搜查考生。这些事情,我等可是未参与的,全是杨大人一个人的主意。这联名的奏折,我等可以联名,但杨大人可是要单独上奏。”
杨慎嘴角一咧,被王九思这话噎到了。无奈之下,他只得悲愤地转身离去。消息传出去之后,京城便立即炸开了锅,也很快便传到了京郊杨廷和的耳中。杨廷和表面装作淡定,但心底已是震怒。
泄露考题?什么泄露考题,这分明是冲着杨某来的!会是谁呢。蒋冕?不对,蒋冕愁着给京卫整顿军务,没空插手。毛纪与本官同心同德,不会是他。费宏向来是两边倒,他肯定不会主动找事。
这三位阁臣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与杨某作对。朝中剩下那些官员,难道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成?杨廷和叹了口气,明明看到无数箭头向自己射来,只可惜却想不通谁是射箭的人。
接着,杨廷和得到的信息越来越多。诸如杜修明去围的考场,亲儿子杨慎去请的杜修明,到最后查出多少有夹带的,城中的舆论又是如何议论的。没过多久,杨慎请罪的奏折、其余考官请辞的奏折,也纷纷递交到了杨廷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