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挣扎着,困顿着的东西在心里慢慢软化。
毕竟是他救了自己一条命。素问对自己说道。
她伸手把毯子盖到他身上。
绕过山岭,车子在公路上向东北方向行驶。雨时下时停,天色黑的几乎不能视物,素问只得放慢车速。
快到关卡时,她才记起,上次陆铮带她来的时候,凡是从山上下来的车辆,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
她摇醒身边的郝海云:“喂,你要怎么骗过守关的警察?”
毯子下的人一动不动。
睡得真死。
素问刚想笑,忽然心中一惊,一个极为恐怖的意识占据了她的大脑。她突的缩手,但又犹豫了一下。她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又重新伸出手去,屏住呼吸,颤巍巍的手指捏住毯子的边缘,试图揭开来。她刚揭到一半,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手腕,她猛地向后退去,手里的毯子松开落下,她看着不声不响睁开眼睛的郝海云,胸口噗通噗通狂乱的跳动着。
“……”素问瞪圆了眼睛,不知看了他多久,终于憋出一句,“装死很好玩么?”
郝海云白了他一眼,兀自掀开毯子坐起来,将随身携带的手枪藏到车座底下,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素问也从另一边跳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她还是不死心,拿起他盖过的毯子瞥了一眼,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点点斑驳血迹。
她拿着毯子追上去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郝海云停下来,看着她手里的毯子:“你喜欢这条毯子的话,可以拿回去洗干净。”
“我不是在跟你说这条毯子!”素问几乎气得七窍生烟,她猛地掀开郝海云的衣摆,果然在肋下的地方看到一片干涸了一半的血迹。血渍洇在深卡其色的衬衫上,因为颜色深的缘故,她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
“还死不了。”
“……”
素问气结。她当然知道他死不了。她还记得当初他满身是血的砸破玻璃窗翻进诊所时的样子。这个人的生命力简直如同九命神猫。
素问知道现在问他什么也于事无补,拖着气鼓鼓的腮帮说:“待会到了城里找家医院看看。”
郝海云没作声,兴许是默认。
“现在我们要怎么通过关卡的检查?”素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