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寒故作轻松,不想让她看出端倪。
“哼!才不是。”她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楚莫寒轻轻搬正她的脸,继续一勺喂过来。“是本将军情愿被你勾引总行了吧?”
他百依百顺中,夹杂着失而复得的美丽。
见她得意,他打击道:“平日你堂弟倒是来得勤快,为何在你重获新生时,却不见了踪影?”
“……”蓝灵儿谎言都快编烂了,此时却不想再骗了。“用你管!”
皇上原本以为宠臣会来叩谢皇嗯,可一连几天,都不见蓝灵儿的影子。今日好不容易见着楚莫寒,手捧龙涎珠上朝来还。
郭公公收走龙涎珠,皇上让楚莫寒起身,而楚莫寒却迟迟不起。而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皇上,臣近日身心疲惫,恐不能再为您分忧,特来辞官,还请皇上能容臣的不情之请。”
蓝添也很意外,“你要辞官?”
皇上沉了脸。“你身兼双职,不知这次要请辞哪一个。”
楚莫寒向上叩头,“皇上,臣已厌烦盘算,故而要放弃高官厚禄;臣已厌倦厮杀,故而要放弃戎马一生。从此,隐姓埋名,云游山水之间,再不回还。”
“你要辞双职?”那灵儿怎么办?蓝添可不放心,让他带女儿离开。
“你以为,这天下之官,是你想当就当,想辞就能辞的吗?”
皇上越说,情绪越激昂。大殿内的温度骤降。
“臣去意已决,请皇上恩准。”再叩首,久久不起。
“龙涎珠刚救了你夫人,你转回头来就想忘恩负义。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是臣亏欠龙恩,但臣去意已决。”
文武百官中,有能和他说的上话的,表示惋惜。而和他不对付的,盼望他辞官成功。
君臣僵在那里,天子焉有退缩之理?
“你以为,没有你,朕的江山就不保了吗?”
楚莫寒没有回答,还是那么跪着。
“朕在问你最后一遍,这官果真还要辞?”
“是。”楚莫寒抬起头来,坚定的迎上皇上的目光。
“来人!传朕旨意,楚莫寒不堪重任,临阵脱逃,上愧对天子,下愧对百姓,故而削去他所有官位,暂收压天牢,若仍不知悔改,秋后问刑。”
楚莫寒闭眸,任由殿内守卫摘了他的官帽,脱了他的蟒袍。
“皇上,容臣劝……”
“不必,你的好女婿,骨头硬得很。”
一瞬之间,成为平民的楚莫寒再叩首,然后被关进了天牢。
蓝添不敢再求情,匆匆出了宫,赶往将军府。
蓝灵儿还有些轻微的咳嗽,见父亲来了,忙起身相迎。
头上的面具,突然被父亲扯掉,让她心里极不痛快,但又不敢撞嘴,赶忙弯腰捡起来戴上。“爹爹为何发这么大火?”
蓝添瞪她一眼,久久后才回;“楚莫寒辞官,是你的主意?”
啊?蓝灵儿没听懂。
蓝添见她一脸懵懂,不像撒谎的样子,把事情的经过,挑着重要的讲了一遍。
难怪他上朝之前,送了自己一个玉簪。这是让她守寡,为他照顾好他的病母的意思吗?
“爹爹,他作死,您有什么好急的?”
话音未落,肩头上就被人打了一巴掌,“你是不是傻?啊?他死了的话,你就是寡妇。不死,你就得和他远走他乡。”
“爹,女儿不在,正好没人惹您生气了。”她心中窃喜,可以去呼吸自己的空气了。“而且,女儿向来寄情山水之间,所以,他辞官,也未必全是坏事。”
蓝添长出了口气,不想再听她瞎说八道了。
“你寄情于花楼还差不多。”
“爹,你怎么还提这个?”
蓝添一屁股坐下,情绪渐渐平息,“楚莫寒五岁出名,十岁挂帅,敌国想要他命的人不再少数。所以,他为官尚可,一旦没了实权,想明哲保身,也没有对抗的能力。”
“爹爹,您要不能这么想,您要这么想:一,如果他死了,女儿和他之间本就清清白白的,正好恢复自由身;二,如果皇上准奏了,女儿正好借他的远走高飞,而金蝉脱壳不是吗?”
蓝添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也没有道理,最后也懒得想了。
“那楚莫寒从小就主意大,你先去看看他再说。”
“女儿遵命。”那就三天以后再说吧!
三日后,蓝灵儿未经允许,便来到天牢。
守卫拦道:“蓝大人,皇上口谕,不得让楚莫寒见任何人。”
看了吧,连个喽啰都敢直呼其名了。姓楚的,没想到你也能有今日。
将双手背在身后,腰板挺得更直,“皇上现在越来越说话不算话了,走走走,我带你们去问问皇上,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还为什么非让小爷我来问话?”
他天不怕地不怕要找皇上算账的架势,让守卫们不敢怀疑她话中的意思。
“蓝大人,原来是皇上让您来的呀,那请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