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容音道,“可我想同您一起进宫,夫人,您这身子......”她叹了一口气,“身边可不能没有人照顾。而且,说句实在话,夫人做这样冒险的事情,我是顶不支持的,奈何......我又万分理解夫人,知晓夫人若是不这样做,便没有别的法子了。可是......”她哭着在柳平夏的面前跪下,泪眼婆娑道,“夫人这样为侯爷奔波,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若是侯爷知道......若是侯爷知道......”她哭的越发凶了,“夫人......求求您,算我求求您,不要冒这样的险了,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还有孩子呐!”
她这样一哭,柳平夏的内心更加沉重,千头万绪怎么也理不清楚了,她自然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跟着她这样担惊受怕,可眼下还有别的法子么?但凡是有比劫狱更好的法子,她也不会如此。
“容音,你别哭了,先起来。”
她伸手去扶苏容音,却被苏容音一把抓住。
“夫人,您就听我一句劝吧,好不好?好不好?”苏容音哭的可怜,一说话,眼泪就往嘴里溢,满嘴的又咸又腥的滋味,嘴里的滋味不好受不重要,关键是她心里不好受,“夫人......我给大少爷写信,让大少爷回来,让大少爷回来帮忙好不好?你不要进宫去了,不去了,成么?”
柳平夏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拥住她,“容音,你别哭了,哭的我心里难受。你该是理解我的,若是我有别的法子,也不会这样做了,我知道这样做凶险,但是,你得明白,我必须要这样做。”
苏容音紧紧地抱住柳平夏,抑制不住的哀声痛哭,她怕,她好怕,她怕柳平夏出事,她怕这侯爷府散了,她怕......她怕后果不堪设想,她怕侯爷府也落得个同苏家一样的下场。
夫人!夫人!夫人你怎么不懂我呢?我经历过险恶的,我经历过地狱的滋味,我知道那种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人人看你不如猪狗,人人都不把你当人看。
“夫人......”她口中喊着柳平夏,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她希望她能明白,她真的希望她能明白。
“好了。”柳平夏抬手为她擦着眼泪,“别哭了,小婉和春儿都看着呢,她们平日里拿你当榜样,你再继续哭,她们便高看不得你了。”她扶着苏容音站起来,又将哭的几乎喘不上气的她交给小婉和春儿,让她们带她去休息。
柳平夏看向如尘道,“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夫人!”这一声高喊,打破了柳平夏与如尘之间的紧张氛围。只见从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名侍卫,他应当是一路跑的飞快,这才不能稳当的停下,身子摇摇晃晃数下之后,他“噗通”一声跪在柳平夏的面前,仰着头,言语激动,大声道,“夫人,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什......什么?”
柳平夏简直不敢相信。
她在片刻的吃惊中找回理智,跌跌撞撞的朝着府门口跑去。
“夫人!”如尘立刻跟上。
阿律回来了!阿律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柳平夏一路上这样念叨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了,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的滴在衣襟上,她顾不得了,她得去见阿律,她的阿律回来了。
“夏儿。”
这声唤......她猛地抬头,眸底含着泪,她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模糊的身影,可她知道那一定是他,她冲过去,萧景律也冲过来,两人在侯爷府的大门口相见,两两相看,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攥的紧紧地,忍住不哭的想法在一瞬间溃不成军,她哽咽着拥他,手攥着他背上的衣服,隔着衣服,长长的指甲又戳进自己的手心里——是该疼的,眼前的一切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