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徐易扬的脑子里面竟然是一片混乱,甚至什么都想不起,就像是那个红衣女孩子把自己带进了那个漆黑的空间里面之后的情形。
——好不容易抓住了点儿什么,却被纷沓而至的其它的念头给碰击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做了个梦,梦境也是支离破碎七零八落,徐易扬醒过来之后根本没办法抓住梦境里面任何一个碎片。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徐易扬刚刚醒来,章二伯就火急火燎的过来,说是昨天晚上陈山根和陈老头商量了很久,觉得昨天宁老板帮着选的那处地方不合适,想要重新换一个地方。
两人还没说完,陈老汉和陈山根父子两个也到了陈老汉家里。
一眼瞥见刚刚起身的笑弥勒,陈老汉和陈山根父子两个都是微微一愣,幸好笑弥勒这家伙自来熟,打着哈哈一份自我介绍,让陈老汉和陈山根都觉得这家伙肯定是个人物。
而且笑弥勒这家伙还装模做样掐指一算,随后皱眉跟陈老汉说道:“要说这鬼吹山村儿里的阴宅之地,他本来是有一个上上宝穴,我看这王者也有那福份得居此穴,不过嘛……”
陈老头跟陈山根父子两个对望了一眼,随即顺口问道:“不过怎么?”
徐易扬一看笑弥勒的样子,就晓得这家伙又在装神弄鬼,不过,这家伙倒不是为了钱财——村儿里的人过得拮据,红包都是毛角子凑出来,真要为了钱财,又能搜刮到多少油水?
但没想到笑弥勒这家伙居然故作神秘的说道:“据我所知,这处宝穴,今天晚上就会出现异象,而要拥有这处宝穴,最关键的是要有人在看到异象的时候得拿到一样东西……”
陈山根问道:“什么东西?”
笑弥勒解释说道:“我这里有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此宝穴就像一栋被锁住的房子,要进去住,不就得拿到钥匙?所以,要想得到此宝穴,就得在异象发生的时候拿到一样东西在手,以示此宝穴定凭证据。”
陈老头倒是很平静的看着笑弥勒:“那又是什么样的定凭证据?”
“随便什么都行,但一定是得要拿到,要不然,就算是硬人葬进去,也是适得其反。”
章二伯磕了磕烟锅子,问:“怎么才能拿到。”
笑弥勒嘿嘿的笑道:“我晓得你们不太相信,但你们记住,今儿个申酉交替之时,你们会看到一对亮翅白鹤飞过,白鹤落脚之地,便是此宝穴的正位,到时候你们记住白鹤落脚之处,等到天黑之后,你们就埋伏在周围的草丛里面,一旦发现异象出现,就可以去拿那定凭证据,嘿嘿,这可是选择风水几穴的无上妙法,只是不晓得有胆没有。”
章二伯和陈老头顿时沉吟了起来——这山沟里面本来就很不容易见到白鹤,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所以,章二伯和常老头对笑弥勒说的实在是有些不以为然,何况村儿里可是有着“天黑不出门”,“半夜不谈鬼”这些忌讳,按照笑弥勒所说,岂不是要人在乌漆嘛黑的大半夜趴在外面的草丛里?
这样换忌讳的事情,谁愿去干。
笑弥勒一拍胸脯:“我可是诚心诚意的,再说了,到时候,有我跟你们的徐先生一块在旁边罩着,这山里的什么山精树怪都不敢靠近。”
——笑弥勒和徐易扬两人是昨天晚上深夜才从常家回到陈家,而现在两个人都还好好的,最主要的还是徐易扬的手段,所有的人可都是见识过的,笑弥勒打了包票,这倒是有些吸引人了。
沉吟了好一阵,章二伯才跟陈老头商量了一下,都觉得真有那样异象出现的地方,的确也应该是不错的选择,而且笑弥勒是不是胡说八道吹牛皮,这不还有那对白鹤可以验证么。
——申酉交替的时时候,就现在这个季节,依旧只是接近黄昏而已。
就这样,几个人听着笑弥勒吹牛皮,很快就到了早饭时节。
笑弥勒这家伙跟徐宁老板不一样,宁老板本来就是很沉稳的那一类人,很多时候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自己动手自己就坚决不动手,但笑弥勒这家伙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一张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什么事儿也都敢亲手去做。
就说徐易扬跟陈老太太布下的天罗地网罩吧,笑弥勒这家伙只看了几眼——陈老太太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终究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两天也都一直是坐在床头,都不敢下床活动一下。
所以笑弥勒看了几眼徐易扬布下的天罗地网罩,随即亲手给撤了,当然了,撤了徐易扬的天罗地网罩,笑弥勒倒也没让陈老太太毫无依赖,这家伙拿了他最宝贝的那罐儿朱砂出来,一口气画了三四张符咒拿给陈老太太,让陈老太太用布包了,然后缝在衣服上。
不可否认笑弥勒这家伙的道行的确比徐易扬要深,所以徐易扬眼看着笑弥勒亲自操刀,自己也乐得清闲。
安顿好陈老太太,笑弥勒和徐易扬又马不停蹄往常家去了一趟。
在快要进入常家院子的时候,笑弥勒和徐易扬两人都暗地里吃了一惊——昨天晚上虽然在常家进出,但因为天黑,都没仔细去观察过常家的具体情形,只晓得常家那五户的住房其实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排列。
但都没看出来就在这个五行八卦的另一边上,竟然还有一颗很大的柳树。
徐易扬跟笑弥勒两人都感觉到吃惊是因为在风水地理当中,柳树,是属于阴性一类的树木,跟槐树、桑树、柏树等等一样,是聚集阴气的树种,一般来说,是不一宜种植在房前屋后的,何况这常家既然是相信了五行八卦之类的玩意儿,照理说,就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那颗很大的柳树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那里。
徐易扬看了好一阵,忍不住问道:“难不成这常家懂得克制之法,又或者还有其它别的什么原因?”
笑弥勒拉着脸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看样子也是不晓得具体的答案,所以只说道:“不管了,待会儿过去仔细看看不就什么都晓得了……”
见笑弥勒胸有成竹,徐易扬只得不去多说。
进了常家的院子,叶青青和常悦以及常家三叔、常四牛等人迎了上来,很是热烈的跟徐易扬和笑弥勒寒暄了一阵。
——昨天晚上徐易扬和笑弥勒走了之后,常家还算平静,尤其是最让人不省心的常思消停下来,这让整个常家都安心了许多。
徐易扬和笑弥勒按照惯例见过常老太太之后,常家的人便让徐易扬和笑弥勒帮着画些镇宅、起安之类的符咒。
至于常老太太的阴宅、葬日之类的,常家的人却是出乎意料的只字不提。
人家不提这方面的事情,笑弥勒就算是脸上的肥肉多,也没好意思去过问,而乐得清闲的徐易扬更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跟常家的人每一家都画好几张符咒,在常家也基本上没事可做,抽了空子,叶青青避开常家的人问笑弥勒,什么时候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