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盯着这一炉药盯了许久,盯到眼睛酸涩,手心为抖。下一秒,她突然冲上前去,而后不顾药炉的滚烫,将药给全数倒掉。
忽听一声轻微的开门声,陶舒晚抬起头,发现如月正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托盘上,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
“公主……药,熬好了……”如月将药放在陶舒晚跟前,声音有些颤抖。
陶舒晚脸上毫无血色,只呆愣的坐着,片刻后,她方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如月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了一眼陶舒晚,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紧紧地咬着唇,退了出去。
屋里便又陷入昏暗,陶舒晚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盯着如月送来的那碗药。时间仿佛转瞬即逝,她一直看着那碗药从一开始的氤氲热气,变成一碗深色的,让她窒住喉咙的液体。
良久,她才终于伸出了有些颤抖的手,然后端着碗沿,情绪复杂的将碗送到了嘴边。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在这一刻思考良多,脑中挥散不去的,是秦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笑的温柔的画面。
在那一刻,陶舒晚突然放下了这碗药,而在放下的那一瞬间,她也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坚定的,想要将这个孩子从她的身体里面剥离……
想到这,陶舒晚甚至都有一些开心,她侧着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如月!”
如月听到声音,有些紧张的进了屋子,看着桌上的药汁一口未动,她两手紧握,眸中也带了一丝紧张。
“怎……怎么了……”
陶舒晚神色轻松:“将药倒了罢……”
还未曾说完,突然见一旁的如月普通一声跪了下来,而后面容有些紧张亦有些心痛:“公主,孩子是无辜的,他是你的骨血,您就留下他吧……”
陶舒晚的脸上虽然有疑惑不解,但她依旧开口道:“我想通了,这个孩子既然来的这般惊喜,那他便有生的权利,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如月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的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点欣悦的情绪。
“我不会阻碍他生的权利,但同样,他亦不能牵绊我做任何事情……”陶舒晚顿了顿而后又道:“今夜你便集结一对人马,咱们子时出发,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出京城。”
如月有些担忧:“公主,如今咱们被众多势力所盯,如何能出的了京,且城门都有众兵轮番值守,如何能……”
“这你不必担忧。”陶舒晚目光沉静,淡淡的看了如月一眼,“城门每到子夜都会有士兵交接更替,我早已打点好,在那个时间段,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会故意在更替时多耽搁一段时间,咱们把握好时间,悄无声息的出城,不许弄出太大的动静……”
如月看着陶舒晚坚决的面容,心中深知无法令其改变心意,便只好应了一声,起身去帮她集结人马。
夜已深,如月用了两个时辰,将人马已经各种装备整理收拾好,而后让这些人各自牵着马,在府外候命。
再进房中时,陶舒晚已然换了一身装束,三千青丝已然全部梳起,那一身鲛纱也换成了利落的骑装,去了那身美到极致的装束,如此更觉清冷帅气。